夕岚想要阻止她, 却又不愿动手伤害她, 只得调御出更多神力去消弭她那几乎能焚尽一切的离火, 几乎是恳求道, “流荧,一切就快回到正轨了, 你给我一点时间,只需一点……”
“你到底有完没完?!”陵光神君怒不可遏, 诘问道,“你不愿遵守天道,总有自己的判断, 可你自己所谓的判断,已带来如此灭顶的灾难,为何你还要兀自坚持?!”
夕岚不回答,只专心致志引着神力,将下方一簇簇火苗熄灭。
火光映得朱雀晦暗不定,陵光神君低声道,“主上,如此事态,或许就是您曾嘱咐属下的,必须要替您去管教他的时机了吧?”
朱雀唳鸣,烈焰燃起,火龙般飞舞而出,直向夕岚袭去。.0/0·小\说!网/ ^首,发¨
不出所料,即便强如离火,也无法伤到他分毫。但毕竟是陵光神君的离火,亦绝非凡品,矫捷又灵敏,似有生命一般紧紧纠缠着夕岚,使得他不得不暂时停下手中动作,专心应对。
片刻后,许是察觉到不伤陵光神君便无法彻底摆脱这道火焰,夕岚干脆不再抵抗,任那赤焰长鞭将自己捆缚,无奈道,“流荧,你知道的,只要我想做的事,谁都没有办法阻止的。”
陵光神君被他气得直咬牙,冷声道,“今日,要么你杀了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要么,就按照我说的,回九天之上,冷眼观世事变迁,永远不要再插手凡间诸事!”
夕岚还未开口,“嗖”,一支利箭却蓦地直冲他眉心而来,要不是离火及时将它焚烧,恐怕,早已将夕岚的头颅贯穿!
原是平襄太子趁离火焚烧之势挣脱了屏障,弯弓搭箭,直射向天空中摇摇欲坠的神灵!
陵光神君循箭望去,怒目道,“你怎么敢……”
“有何不敢!”平襄太子面目狰狞,指着她道,“你阻止不了,那就由我来阻止!”
陵光神君转头望向夕岚,冷冽道,“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竭尽全力想要守护的凡人。¨5-s-c!w¢.¢c\o~m/他们对你不仅毫无敬重,并且,一个两个,都想要你这条命,以纾解他们自己造成的苦恨!”
“呵,敬重?”平襄太子干脆利落地再出一箭,眼睛眨也不眨,反问道,“我父皇倒是最尊崇你们这些神仙,从未敢有过任何不敬之心,可你们给了他什么?”
陵光神君指尖火光闪烁,一触即发。
夕岚忙道,“你的父皇,我也会为你寻回来的!”
陵光神君万没想到他会给出如此承诺,惊悚道,“你真疯了不成?!”
“多谢殿下”,平襄太子口中虽言感谢,面上却不见任何感激之情,只阴森笑道,“不过,比起我父皇回来,我更希望,这些作恶多端的安都国人,还有你,通通死无葬身之地!”
越来越多的平襄国人自屏障中解脱出来,一支支利箭蜂拥而至地射向天空,不顾一切,穷凶极恶。
宁愿抛掉自己的亲人不要,宁愿自己不得苟活,也要让那些仇人,与自己沦落至相同的地步。
万千锋利的箭矢,满怀怨恨地向天空中的神灵射去,又在火屏的燃烧下,化为无力散落的灰烬。于是便转变方向,继续攻击那些手无寸铁的安都平民。
夕岚久久地看着,看着。
良久,一向温柔又悲悯的神明,眸中,第一次闪过冷冽的杀气。
狂风乍起,将永恒不灭的离火吹得偃旗息鼓,亦将所有尚在厮杀中的士兵,全部狠狠掀翻了出去!
“糟了!”神殿之上,垣微神君面色一变,惊慌道,“殿下他……失控了!”
昭律手中判签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如临大敌道,“他、他若真杀了平襄众人,这天道,恐怕要彻底覆灭了!”
“知叶知秋!”白始真君长长的白眉狂乱翻飞,刺眼的金光闪过,将一卷金黄的帛书甩至二人手中,颤声道,“这是平襄国主生平祭神所载!拿去给殿下看,尽全力阻止他!如今,恐怕只有你们二人能与他说上几句话了!“
知叶知秋吓得面色铁青,半秒不敢耽误,化出原形,振翅疾飞下界。
只须臾之间,方才几方对立的战场,便已成了一片荒原,烟尘喧嚣,黄沙漫天,天地一片灰蒙蒙的虚无,叫人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清脆又焦急的鹤鸣划破黄沙,一道柔和的青光闪过,将飘摇的知叶知秋稳妥裹住,带至无有风沙的一处小小结界中。
夕岚面上不见戾气,仍如往常那般无奈望着他俩,沙哑道,“不是叫你们在山上等着我吗?”
“殿下!殿下!”知叶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