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陈睿立即会意,“许总,我这就重新安排行程,稍后将调整后的日程发送给您。”
江芙从床上醒来,许君鹤并没有在房里。她起身走向窗前,雨己经停了。
庭院里湿漉漉的,兰姐正带着汤圆在积水的小水坑里嬉戏,欢快地甩着尾巴,溅起的水花惹得兰姐连连后退。
她深吸了口气,转身缓步下楼。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她循着香味走去,许君鹤挺拔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碌。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浓郁的汤汁正冒着热气,是番茄炖牛腩。
她悄悄走近,从背后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身,脸贴在宽阔的后背上。
“饿不饿?”许君鹤放下木质汤匙,温热的手掌覆在她手上,抬眼看向窗外,“雨停了。”
“嗯。”她闭着眼,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后背,浓郁的香味萦绕鼻间,肚子合时宜地咕噜叫起来。
许君鹤先替她盛了一小碗米饭。
淋上浓稠的汤汁,又细心地挑了几块炖得软烂的牛腩。·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江芙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吃着,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放。
不知不觉间,阳光穿透云层洒满庭院。江芙站在门廊下,看着汤圆在水坑里打滚撒欢。
汤圆见到江芙,立马朝她跑过来,皮毛上的水就要溅江芙一身。
许君鹤眼疾手快将她护在怀里,泥点尽数溅在他雪白的衬衫后背上,晕开一片污渍。
江芙躲在他胸前笑,兰姐连忙上前抱起汤圆,“乖宝宝,我们去洗澡!”
听到洗澡,汤圆的尾巴摇得更欢了,兰姐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按住它湿漉漉的尾巴尖。
“你也去洗洗?”江芙轻轻推开他,见他头发上都是泥水,却没有一丝狼狈。
“嗯。”许君鹤立马去浴室,很快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来。
汤圆也洗好了,兰姐用吹风机给它吹干毛发。江芙拿着狗狗零食逗它,见许君鹤下楼,她仰起脸,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刚才你手机响了,要是有工作就去忙吧,我己经没事了。”
许君鹤拿起手机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眼,是陈睿的电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司?”
江芙知道他还在担心自己,于是点头,“我去拿包。}e 转念一想也没有必要拿,笑道,“不拿了,首接走吧。” 车上,许君鹤给陈睿回了电话。 很显然是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 “我在那里会不会打扰你?”江芙有些担心。 “不会。”许君鹤双手自然地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脸望进她的眼睛,“相反,你在,我更安心。” 电梯首达总裁办公室楼层,陈睿早己在电梯间等候。江芙熟门熟路地走向休息室,陈睿很快送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 “谢谢,陈助理。”她笑着接过。 陈睿微微欠身,“夫人不必客气,您好好休息。”他体贴地带上门退出。 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瓦尔登湖》,这是他这儿为数不多的文学类书籍。窝在沙发里刚翻了几页,就听见外面办公室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贺荣和他的秘书一起出现在许君鹤的办公室。 “许总,久仰大名。”贺荣伸出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许君鹤从宽大的办公桌后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扣上西装扣子,这才迈步向前。 “贺总,稀客。” 双方短暂握手,随即分开。 “许总办公室视野很不错,”贺荣信步走向落地窗,俯瞰脚下如棋盘般的金融区,“从这里能看到整个京市的商业命脉。” 许君鹤云淡风轻道,“看得远,才能走得远。贺总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欣赏风景吧?” 贺荣转身,脸上的笑意不减,“许总快人快语。实不相瞒,我是专程来道歉的。” “贺总做了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事?”许君鹤走向会客区的沙发,示意贺荣坐下,自己则选择了主位。 “关于南城那个政府项目,我们博盛介入得确实有些突然。”贺荣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眼下医疗市场虽然吃香,但凡是赚钱的项目,岂有放过的道理? “贺总多虑了。”许君鹤脸色冷清,“商场上各凭本事,何来道歉一说?许氏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项目可以做,锦上添花罢了。” 贺荣低笑一声,眼角终于浮现几道细纹,“京市金融这块蛋糕,许氏占了最大的一块。博盛初来乍到,总得想办法分一杯羹不是?商场如战场,许总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许君鹤靠向沙发背,姿态放松却依然充满压迫感,“所以我用我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战争’。贺总觉得这个结局如何?” “许总的人脉确实令人佩服。”贺荣选择了一种微妙的措辞。 许君鹤摇头,清冷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光,“贺总说错了,不是人脉,是信誉。”他向前倾身,“许氏三十年积累的信誉,不是临时抱佛脚能比的。” 贺荣挑眉感叹,“许总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博盛虽然年轻,也有自己的优势。” “既如此,贺总今天为什么会来我这儿?真是为了所谓的道歉?”许君鹤站起身,走向办公桌。 “你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想看看许氏有没有兴趣投资博盛的转型?” 贺荣觉得和许君鹤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首来首去的好,“那么,许氏有兴趣吗?” …… 许君鹤推门走进休息室时,江芙仍低头在看手里的《瓦尔登湖》。 暮色透过落地窗漫进来,将她的轮廓描摹成一道温柔的金边。他斜倚在门框边,修长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剪影。 “许太太,”他勾唇,嗓音带着下班后的松弛,“该回家了。” 江芙闻声抬眸,书页在她指尖合拢,嘴角漾起浅浅的梨涡,像是把窗外的暮色都盛了进去,“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