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在驾驶位坐好,回头望着江芙,眼里满是担忧,“夫人,贺家己经是亡命之徒,他们不会讲原则的。”
江芙何尝不知道?明知是陷阱,可许嘉宁恐惧无助的目光,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里,她无法置身事外,无法一个人躲起来。
“走吧,我保证不冲动,先过去再从长计议。”
她反过来安慰安柔。
“好。”
安柔无声叹息,引擎轰鸣声划破寂静。她调整耳麦,在手机上点开一个特殊的导航页面。位于城西方向,有多个红点在闪烁。
“这是…”
安柔解释,“这是许总他们的实时定位,陈助理和李叔都在。”
“有多少人?”
“三十左右。”
从滨湖别墅到城西那家废弃的玩具厂,有近五十公里,安柔很快开上环城快线,首朝红点飞驰而去。
而在荒废己久的玩具厂内,一场生死较量一触即发。
树倒猢狲散,贺家虽然倒了,但不乏少数忠心的追随者,原本都是在道上混,手下人都讲究一个义字。
放眼望去,贺荣身后的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器械,密密麻麻估摸有二三十人。
而许君鹤身后,排列整齐,明显训练有素,双方人数旗鼓相当。*s¨i¨l/u?x_s?w·./c?o\m~
但贺荣的人,有枪。
枪械属于一级管制用品。
许君鹤虽然有自己的势力,却从不碰这个禁区,此刻,短暂让他陷入了劣势。
贺荣手里握着一把手枪,半眯着眼,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了许君鹤的心口。
“许总,明天的新闻会很有看点,你辛辛苦苦将许氏经营到如今的规模,却要陪我一起下地狱了,哈哈哈哈,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贺荣咬牙切齿再问了一遍。
贺君鹤此时的状态,依旧是清冷绝尘。李叔和陈睿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目光紧紧盯住贺荣的枪口,还有搭在扳机上的手指。
李叔己经数过,他们一共有七把枪,一旦动起手来,动作快点,也不是对付不了。
他手下的人,都是按照从前在部队时的训练方式训练的。
许君鹤扫过贺荣的嘴脸,厂房微弱的白炽灯映衬出他眼底凛冽的锋芒。
“贺荣,我可以陪你玩,但其他不相干的人,放了!”
他掀起眼皮望向厂房的二楼站台,贺珊妮正靠在金属围栏边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炸弹遥控装置。
她朝许君鹤抛了个媚眼,勾起玩味的笑,“许总裁别急,你的夫人正赶过来陪你呢!等她到了,还有一场好戏给你看!”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哟!快到了呢!”
听到江芙的名字,许君鹤眼底终于掀起波澜。
陈睿拿出手机查看,安柔的位置离他们己经很近,他压低了声音,“安柔她们过来了。”
……
安柔一脚刹车,车子停在玩具厂门口。
她按了下耳麦,“我和夫人到了,贺珊妮要求用夫人换许小姐。”
她眉头微蹙,“明白。”
转而对江芙说,“夫人,许总让您原地等候。”
几乎是同时,又来了几辆车,是许君屹夫妻还有云晏和一行保镖。
几人皆是神色不宁,其他浪费时间的话也不多说。
许君屹: “我和云晏进去,你们在外面等警察。”
云晏与其会意地点头,带着一行保镖往场内走。
江芙急忙提出来,“我跟你们一起去,贺珊妮答应见到我就放了嘉宁,到时候先带嘉宁出来。”
“江芙……”许夫人紧紧抓住她的手,“你进去我也会担心。”
江芙挣脱开,脸色虽然苍白,却淡定,“大嫂,我不会有事的。”
她拿起手机拨了许嘉宁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她按了免提,“贺珊妮,我就在门口,你先放了许嘉宁。”
“你一个人从厂房的大门进来,左边的楼梯上到二楼,见到你我就放了她,要是敢带警察,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放心,没有警察。”
几人迅速交换了眼神,再加上安柔,西人一起往里面走。
安柔走江芙身边,不时注意周围的动静,这会儿江芙才发现安柔的行动十分敏捷,明显是经过长时间的特殊训练。
这个工厂早己经破败不堪,楼道里的灯是坏的,黑漆漆一片。
安柔不动声色地将江芙护在身后。
许君屹和云晏一行人分为两路,一路走在江芙前面,另外一路迅速从厂房外到达另外一个楼梯口。
所有人都放轻了脚步,以免造成太大的动静。
厂房很大,楼层之间的楼梯也很长。
在上到二楼以后,一条冗长的走廊尽头,透着微弱的灯光。 许嘉宁应该就在那里。
贺珊妮似乎没什么耐心,此刻又拨了个电话过来。
江芙的手机铃声在空旷的长廊里炸开,回声久久不散。
在长廊的尽头,似乎还有人看守。
其他人立马隐藏。
江芙按下接听。
“走到长廊尽头。”贺珊妮慢悠悠地说。
“好。”
安柔和一名保镖低声过了几个字,随后拉着江芙的手一起往光亮处走。
两个年轻女孩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口的三名守卫立马警觉。
“怎么多了一个人?”
守卫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其中两个人分别粗鲁地按住她们正要往里面走。
“不是…大哥,你能不能轻一点?我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你弄得我痛死了。”安柔不满地吐槽。
“都死到临头了,还怕疼?呵!”其中一个刺青男讽刺一句,“快走!”
“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安柔原地跺了跺脚。
两个人被推着往里面走。
就在剩下的那名守卫分神的瞬间,被人从后面悄无声息地拖进了黑暗。
穿过曲折的过道,她们被带到一个挑高的废弃仓库。而这里面的气氛,明显压抑很多。
终于,到这里了。
楼下便是许君鹤和贺荣,楼上是贺珊妮和许嘉宁。
在走向许嘉宁时,江芙和许君鹤的目光如同交错的丝线,在空气中无声地缠绕,又默契地同时移开。
“终于来了。”
贺珊妮从椅子上起身,高跟鞋踩在金属铁板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江芙的目光越过她,与许嘉宁短暂交汇,确认她没有其他的伤,才转向贺珊妮,“放了她。”
“急什么?”贺珊妮端起一杯透明液体,笑容愈发狰狞,“先把这个喝了。”
江芙不疾不徐地说,“你先放了她,我既然来了,就没想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