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的朱色裙摆在她左手边翻飞,时不时扫过路边叫卖的灵果摊。
“要我说,就该点他们家的八宝灵鸭!”楚逍的扇子“啪”地合上,在掌心敲了敲,扇骨在掌心敲出轻快的节奏。
醉仙居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门口小二一见他们,立刻精神抖擞地迎上来:“三位仙长请随小的来~还是二楼雅座?”
走在最后的莫婉突然停下脚步,朱色裙摆扫过廊柱,在红漆上留下一道细微的划痕。
慕沐转头望去,发现师姐正盯着右侧一间半掩的包厢门。
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隐约可见淡青色衣角还有几道人影。
“云师姐?”慕沐走上前去,看清包厢内的人,神色微讶,轻声唤道。
包厢门“吱呀”一声被完全推开。
云岫端坐在主位,发间玉簪垂下的流苏纹丝不动,手中茶盏停在半空。
云轻正踮着脚往窗外张望,闻言一个踉跄,手里咬了一半的芙蓉糕掉在陆予怀的炼丹炉上。
少年手忙脚乱地去接,差点把炉子打翻。
“好巧。&e3¤z???小/·]说*网¥: ???免^o2费2\阅?$读?#!”云岫放下茶盏,唇角微扬,“要一起用膳吗?”
走在最前方的小二额头沁出细汗,腰弯得更低了:“这...贵客们若是要换包厢...”
“好啊!”楚逍的折扇“唰”地展开,额链晃得人眼花,“正好省得我们点菜了!”
“辛苦,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谢离见师弟师妹们聊起来了,转头对着小二道。
小二如蒙大赦,连连作揖:“那...贵客们慢用,有事摇铃便是...”
莫婉的蚀蝶轻轻卷住门框,朱色衣袖带起一阵香风:“不打扰?”
“求之不得。”云岫示意添座,玉簪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正好说说大比的事。”
慕沐挨着莫婉坐下,发现桌上己经摆着七八样精致小菜。
云轻凑过来,整个人几乎怼到她脸上:“小师妹,你们大长老那,还招不招试药人啊,你看我成不?”
“你那算盘珠子都崩脸上了,”莫婉无语,“让楚逍去都比你去强,你就在你们宗门老老实实的研究你那充满新意的丹药吧。”
云轻撇了撇嘴,好吧,意料之中,就开个玩笑嘛。
楚逍正忙着往嘴里塞水晶虾饺,闻言差点噎住:“关我什么事!”
他灌了口茶,扇子指向陆予怀,“要说试药,这位才是行家!我还记得上回他炼的美容丹,让后山的公猪都能下崽了!那可是美容丹啊!”
丹霞谷的,都喜欢搞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个喜欢自己试,另一个喜欢给别人试。2?%零%{1点?*}看=?书o[? u首-_发-
还有那个九阳阁的疯子,喜欢拿自己的血画那种禁符,简首是离大谱了。
还是青云宗好啊,至少大家都是正常人,楚逍轻抿一口茶,不住的感叹。
陆予怀耳根通红,抱着药囊缩了缩:“那、那是意外...”
“说到大比,”云岫适时转移话题,指尖轻点桌面,“天玄宗这次倒是受了不小的伤。”
谢离听到聊起了天玄宗,微微侧目。
“他们宗主心疼坏了,差点厉千笙就握不了剑了,”云轻塞了满嘴点心,声音含糊,“姜棠和傅知也受了伤,确实他们比较惨。”
众人闻言微微沉默,他们一见到魔族就忍不住上去干架,啥也不管了,倒是剑修的做派。
莫婉的手握着筷子,继续问道:“那九阳阁那边呢?”
“白砚和苏瑾年还好,江季北被阁主禁足了。”云岫抿了口茶,“说是要等他什么时候性子温柔才能出来。”
楚逍拍桌大笑:“那他这辈子也别出来了,等他性子好转,野猪都能上树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这顿饭吃的倒也开心。
饭后,云轻突然提起,“诶诶,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赌坊...”
“云轻,不可乱来。”没等云轻说完,云岫便打断了,她神色如常,语气却微冷。
“好吧好吧,我就提一嘴。”
慕沐小口啜着雪芽茶,听着师兄师姐们的笑谈。
“尝尝这个。”云岫推来一碟晶莹剔透的糕点,“用清心草做的。”
慕沐刚伸手,陆予怀突然“啊”了一声。
少年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玉盒:“等等!这个要配、配...”
“他特制的百花蜜。”云轻凑上前来,“超级好吃的!”
暮色染红天阙城时,醉仙居的琉璃瓦上己铺满金辉,一顿饭在众人的说说笑笑中结束。
云轻扒着醉仙居的大门不肯走,冲众人挥手,发间的发簪歪到耳后:“日后再聚~我会想你们的~”慕沐站在长街尽头回望,见丹霞谷三人身影渐渐隐入人流。
“走吧,我们也回去休息吧。”楚逍摇着折扇,神情惬意,刚饱餐一顿,他心情正好。
慕沐停下脚步,“师兄,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逛逛。”
楚逍还想再说什么,不等他开口,另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好,早去早回。”谢离静静地站着,神色平和。
“那我们先回去啦。”莫婉拉起楚逍,对着慕沐道。
“嗯嗯,我会早点回去的。”慕沐目送师兄师姐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见他们走远,慕沐立刻转身钻进身后的一条小巷。
她从荷包最深处摸出一颗易容丹,出宗时从大长老那里顺来的,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淡绿色的药丸表面凹凸不平,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
“希望这玩意别失效...不然翻车就尴尬了...”慕沐嘟囔着吞下丹药,“yue...好呕...yue...”
喉间火辣辣的疼,再加上这酸中泛苦,黏黏腻腻的口感,慕沐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咽了下去。
大长老整天都在研究什么稀奇古怪的丹药啊?!又难吃又报吃!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逐渐变得修长,骨节分明,连指甲都蒙上了一层粗糙的茧。
半刻钟后,慕沐站在巷尾破旧的成衣铺面前,门口挂着“清仓贱卖”的褪色布幡。
慕沐推门进去时,铜铃发出刺耳的声响。
柜台后打盹的老掌柜猛地惊醒,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她:
“姑娘要买什么?”
半刻钟后,慕沐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