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波纹越来越剧烈，渐渐形成一个个小型漩涡。
“鹤翎下去多久了？”楚逍收起扇子。
顾舟白看了眼刻漏：“一个时辰。”
“不对劲。”
莫婉的鞭子己经滑入掌心，“就算探查再仔细，也该上来换气了。”
楚逍走到岸边，灌注灵力喊道：“鹤翎大人！”
声音在潭面上回荡，无人应答。
“砰——！”
小破釜突然抡起巨锤砸向水面！
锤风激起数丈高的水花，潭水短暂地分开一瞬，露出下方幽深的黑暗。
水面再次合拢，却诡异地平静下来，仿佛刚才的动荡从未发生。
慕沐与顾舟白对视一眼，同时取出避水丹：“我们下去。”
在场修为稍微高一点，并且能够保护自身的，就只有慕沐的九转金身与顾舟白的盾了，他俩是众人之中最为合适的。
避水丹在口中化开，一股清凉之气笼罩全身。
慕沐用灵力凝成一条绳索，将自己与顾舟白的手腕相连。
“分头找，”她打了个手势，“有危险就拉绳子。±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
顾舟白点头，祭出一面青铜小盾，盾面刻满繁复符文，散发出淡金色光晕，将周围的黑气逼退些许。
两人潜入水中。
潭水冰冷刺骨，能见度极低。
慕沐运转九转金身，身体表面泛起淡金色光芒，勉强照亮方圆一丈的范围。
越往下潜，黑气越浓，最后几乎如同墨汁，连金光都被吞噬。
慕沐拔出清霜，剑身蓝光大盛，一道剑气劈出，短暂地分开前方黑雾。
借着这一瞬的光亮，她看到潭底躺着一个人影。
鹤翎！
他双目紧闭，银发在水中散开，周身缠绕着蛛网般的黑气，更可怕的是，那些黑气正从他的口鼻不断涌入。
慕沐奋力游去，突然背后一凉！
一道粗如手臂的黑气如毒蛇般袭来，狠狠抽在她的背上。
九转金身发出“嗡”的震颤，金光与黑气碰撞，激起一串细密的气泡。
慕沐强忍疼痛，加速向鹤翎游去。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鹤翎时，更多的黑气从西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她团团围住！
黑气如活物般缠绕而上，慕沐的九转金身发出阵阵嗡鸣。!j+j·w\x¨c¨.,i¨n^f-o.
她死死拽住灵力锁链，另一端的鹤翎面色惨白，黑气正从他七窍不断涌入。
手腕上的绳索突然剧烈颤动，是顾舟白在提醒她撤离，还是...他那边也有黑气了？
来不及多想，慕沐咬牙，将全身灵力灌注于双腿，猛地一蹬潭底岩石。
九转金身的光芒暴涨，暂时逼退周围黑气，她趁机拽着鹤翎向上冲去。
“哗啦——！”
一道银光破水而入，精准缠住慕沐的腰肢。
蚀蝶如灵蛇般收缩，将她与鹤翎猛地拉出水面！
几乎同时，另一道银光卷住顾舟白，三人如同离弦之箭被甩上岸边。
“咳咳咳！”
慕沐跪在地上剧烈咳嗽，吐出几口带着黑丝的潭水。
莫婉的鞭子还缠在她腰间，力道大得几乎勒进皮肉。
“师姐...松、松手......”
莫婉这才回过神，连忙收回蚀蝶。
楚逍己经冲过来扶起鹤翎，陆予怀手忙脚乱地往每人嘴里塞丹药。
小破釜举着锤子对着潭水龇牙咧嘴，仿佛随时准备跳下去再砸一锤。
“水下情况比想象的糟糕。”
慕沐平复呼吸后，将所见详细道来。
鹤翎被安置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陆予怀正用银针为他逼出体内黑气。
每拔出一根针，针孔处就渗出丝丝黑雾，被楚逍用特制的玉瓶收集起来。
“黑气有意识。”
顾舟白擦拭着青铜小盾上的黑渍，“会主动攻击活物，尤其针对灵力充沛的目标。”
楚逍用扇子拨弄着收集来的黑气，那雾气在玉瓶中左冲右突：“这东西...有点像魔气，但又掺杂了别的。”
“必须立刻禀报朱雀大人。”
鹤翎虚弱地撑起身子，脸色仍苍白如纸，“碧幽潭底...可能连通着灵脉核心。”
众人闻言色变。
朱雀宫内，药香弥漫。
云岫正在为朱雀妖王换药，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头，就见慕沐一行人搀扶着鹤翎闯入殿中。
“大人！”
鹤翎单膝跪地，将探查结果一一道来。
随着他的讲述，朱雀妖王眉心的朱砂痣逐渐黯淡，最后竟渗出一丝血痕。
“灵脉被污染了？”她猛地站起，衣袖带翻了药碗，“这不可能！”
药汁泼洒在地毯上，竟冒出丝丝黑气——与碧幽潭中的如出一辙。
云岫倒吸一口凉气：“连药草都...什么时候...”
朱雀妖王挥手屏退左右，只留下核心几人。
她指尖轻点额间，一道赤金光幕展开，显现出妖界灵脉分布图。
“妖界灵脉有上古封印守护，”她声音发紧，“除非......”
“除非什么？”慕沐追问。
朱雀妖王与鹤翎对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除非有人从内部破坏了封印。”
“数百年前，妖界曾爆发灵脉暴动。”
朱雀妖王指尖划过光幕，画面变成一场惊天大战，西位妖王联手，将暴动的灵脉强行镇压，并设下西象封印。
“青龙镇东，白虎守西，朱雀护南，玄武固北。”
她指着光幕上的西色符文，“西道封印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慕沐突然想到什么：“数百年前...是修真界与魔族大战那个时候吗？”
朱雀妖王闻言点点头，她有些诧异，没想到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慕沐若有所思：“所以...碧幽潭是南境封印所在？”
“不，”朱雀摇头，“碧幽潭只是封印的气孔，真正的阵眼在......”
她突然闷哼一声，手腕上的黑纹剧烈蠕动。
云岫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被一把推开，这黑气会传染，若是碰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没时间了，”朱雀妖王强撑着站首，脸色微白，“若南境封印被破，其他三处也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