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鹿家出走那位的女儿了？”
“是的。”顾清轻轻点头。
“她真的也有人类的血脉？”
顾清也轻轻点头。
“鹿天明真是个怪物。”李三忍不住感慨道，但显然从他的语气判断，这一声怪物并非贬义。
吧台的李三不紧不慢地取出开酒器，将那瓶红酒打开，取来两个崭新的红酒杯，为顾清与鹿芊芊一人倒了半杯，接着便开始分享他所知道的情报，“鹿家这两年的日子很不好过。”
“嗯？”
“其实十几年前就有衰败的迹象了，只是一直都靠着鹿老太太在强撑。而衰败的原因，其实你应该也有猜到，自从鹿天明出走以后，鹿家就有些断档了。”
鹿芊芊显然对断档这个词有些困惑，但很快李三便耐心为她解释道，“鹿天明离开之前，是接受了本源皇血传承的。按理来说，他应该留在鹿家继任家主之位，但他却率性出走了。你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渴慕自由也罢，但事实就是，在他离开以后，鹿家其它几代都难当大任，自然就渐渐衰败了。”
“鹿家现在主家这一脉，是鹿天涯的孩子们。他的儿子和女儿们倒也曾经努力过，只是这几年被其它两家的小辈打压的多了，索性也放弃挣扎了，浑浑噩噩不求上进。”
“至于关于鹿月去找你们这件事，倒也不算什么大秘密，鹿家上下最近讨论的也多。这其实不只是鹿月的意思，也是鹿老太君的意思。但至于鹿家其他人……你最好别抱太大期望。他们对鹿天明可都是有彻头彻尾的恨，恨鹿天明是个懦夫，得到了鹿家的福利，却不肯承担守护鹿家的责任。所以最好还是别指望那些人会给你太多好脸色。”
“不过说起来啊，小顾……你一个顾家人，为什么会管鹿家的事？”
显然情报贩子爱八卦这件事是天性，改不了。+x.i!a/o~s′h￠u\o\h?u·.~c!o,m+
“她是我女朋友。”顾清面无表情的回答。
鹿芊芊诶了一声，朝着顾清眨了下眼睛，随即温婉地轻笑起来。
李三先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问道，“你真不怕你家里那位……跟你爆了？”
“我自有妙计。”顾清略过了这个问题，接着李三才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却又将目光看向了鹿芊芊，“小丫头，既然是他在你身边的话，那你倒也没太多要担心的事了，尽量多听他的话就好。”
鹿芊芊乖巧的嗯了一声。
“鹿家那几个小辈，这几天还在叫嚣着，想让她这个外来人获得皇血，那就要先过他们这一关才行。而他们的父辈鹿天涯也是这个意思。你应该也明白，以鹿家的妖魔特性，如果能够杀了她，将她的血脉吞噬，就算只能获得她五成的血脉纯度，也是一笔尤其划算的买卖。”
顾清轻轻点头，揉了揉鹿芊芊的脑袋，柔声说，“我在呢，别怕。”
来之前顾清已经做过了最坏的打算，如今从李三口中得到的情报，却已经比先前好了太多。顾清先前已经想过，会不会是鹿老太君联合着整个鹿月一起，想要骗鹿芊芊回来，夺取她身上的血脉。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直接带着鹿芊芊去鹿家祖宅，抢完皇血与那只炼金权杖就溜之大吉的打算。
现在看来，局势倒要比他想象的好很多。
顾清端起了那杯葡萄酒，鹿芊芊也乖乖举杯，三人轻轻碰了一下杯，鹿芊芊轻轻抿了一口，接着她轻轻诶了一声，“这不是普通的葡萄酿的吧？”
虽然她平时很少喝酒，但她的能力能够解析出，这酒水里所用的葡萄并非她在人类世界吃过的葡萄。?s.y!w′x￠s¨.!c!o+m-
“这是鹿家的特色了。因为鹿家妖魔特性的关系，鹿家几乎负责了整个大荒的水果供给，鹿家出产的水果也算是大荒世界里妖魔们的一些慰藉了。毕竟它真的能让妖魔们尝到水果原本的味道，而不是像吃人类的食物那么难以下咽，且可以稍微缓解妖魔的痛苦。”
“原来如此。”鹿芊芊轻轻点头，只是过了片刻后，她的眼瞳微微泛起碧绿光芒。下一刹，她的指尖生出了一颗紫色的葡萄，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剥皮，凑到顾清的嘴唇边，顾清尝了一口。
她制造出的就是酿造这瓶葡萄酒的葡萄。
顾清不解她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做，直到鹿芊芊又制造出了一颗葡萄。她将其剥好皮以后，再凑到顾清嘴边，顾清将其吃下以后，忽然愣住了。
两颗葡萄虽然外形上几乎一模一样，口味上也没有太多分别，但……对于妖魔的影响却完全不同。
如果说第一颗葡萄只是能让妖魔尝到葡萄的清甜，那第二颗葡萄，则可以极大程度上短暂的缓解妖魔进化渴求所带来的痛苦。
是极大程度，而非轻微。
“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鹿芊芊无辜地摇了摇头，“但是……我的能力记忆里，可以制造出这样的葡萄，以及葡萄藤，其它的水果以及植物好像也是同理。”
“这不该是鹿家皇血拥有的能力……”
顾清愕然地轻声呢喃。
究竟是鹿天明的血脉本就产生了异变，还是因为……鹿天明的血脉与人类的基因融合后，才产生了这样的变化？
鹿天明的身上，究竟还有着什么秘密？
吧台的李三看到了顾清脸上的愕然，但他却很自觉地转身清洗起了杯子，仿佛对这件事漠不关心。
对于一个合格的情报贩子来说，从来没有不允许被出售的情报，这也是身为情报贩子的职业准则。所以有些秘密，他认为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
在与李三闲聊了一些这些年的日常以后，三人分完了那一瓶葡萄酒。顾清与李三告别，牵着鹿芊芊的手，去寻找城市里的酒店。
其实大荒也有属于自己的内网，只是顾清之前只来过一两次鹿家地界，没找到怎么连接，但酒店倒是很好找。很快顾清就带着鹿芊芊找到了鹿园里最好的酒店，以一枚银币的价格，包下了最为豪华的套房七天时间。
鹿园是整个鹿家地界最繁华的地方，最好的酒店里，一切也都应有尽有。床单被套都是崭新的，房间很大，床也很柔软，淋浴间里还有泡澡的浴缸，还有个奇奇怪怪的玻璃柜里，放着各种各样的成人玩具。
鹿芊芊在看到那些玩具的时候，稍稍有些脸红，小声嘀咕，“这里怎么这么坏？”
“因为妖魔的生活很无聊，而逃避世界的方式不过就是吃饭睡觉和繁衍，并不是所有妖魔都吃得起鹿家的高级水果，亦或是经过育种后，拥有妖魔基因的低阶生物肉食。所以大概在繁衍上玩的都比较花哨。”
鹿芊芊好奇地看向了柜子里那个小小的摇摇椅，像是小孩子玩的小木马，可木马上却有奇奇怪怪的玩具，脸颊都快要红透了，扯了扯顾清衣袖，“那个是做什么的？”
顾清看了一眼，“从形状上判断，应该是用来坐的。”
“咦……”鹿芊芊别过脸去，打开衣柜，找到了崭新的浴袍，接着小声说，“那我去洗澡了哦？”
“去吧去吧。”
浴室是半透明的毛玻璃，可以依稀看见里面的轮廓。鹿芊芊并没有叮嘱顾清不准偷看，于是顾清坐在了沙发上，就这么望着浴室里鹿芊芊朦胧的身姿。等鹿芊芊洗完澡以后，换做了他去洗澡，换上浴袍以后，两人来到了床上躺下。
床很柔软，鹿芊芊缩到了他的怀里，小声问，“那我们明天去做什么？”
“唔，明天直接去鹿家。李三说过了，那些小辈也都只有s级别，撑死了一个s级巅峰，但他的皇血纯度远不如你，就算真动起手来，也不用担心什么，而且非必要的话，你不用动手，交给我就好。”
“既然是鹿老太君，也就是你奶奶希望接你回来，那我们直接去见鹿老太君就好。如果鹿老太君现在在鹿家的话语权不够，难以服众，那我就打到那些不听话的人听话为止。”
当许多事可以通过暴力解决，于是难免不愿再多费脑筋。
鹿芊芊乖乖嗯了一声，缩在他怀里睡了。只是好一会儿以后，她忽然又抬起头来，悄悄在顾清的嘴唇轻点了一下。
顾清本来在认真想事情呢，嘴唇传来的触感让他稍稍分神，可回过神来的时候，鹿芊芊又钻进了被窝里，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轻轻偷笑了一声以后，便和他柔声说了晚安。
“晚安。”顾清轻轻搂住她的纤细腰肢，轻声回答。
……………………………………
次日，清晨。
顾清被窗帘外的雨声唤醒。他缓缓睁开眼睛，鹿芊芊已经醒了，正侧躺在的身边，认真的看着他的眸子。在看到他缓缓睁开眼睛以后，迎来的是少女湿润温软的吻。
“早安。”她说。
“早！”顾清起床，伸了个懒腰，鹿芊芊则柔声说，“那我要换衣服了喔……你要看吗？”
“可以看吗？”顾清满怀期待地看向她。
“唔……可以看，但是，不可以摸哦。”
鹿芊芊的指尖轻轻抓住浴袍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