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美女,你这是要跟我们陈总出去同居了?”
“同居”两个字,被这位女部长咬得特别重。
苏思芸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热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否认,声音都有些结巴:“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同居不同居的,难听死了!我当然还是住宿舍!”
她顿了顿,找补道:“只是......只是他一个人在外面住,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个什么事......我,我这不是......担心他嘛......”
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有底气。
那女部长笑得更暧昧了,眼神在她和陈烨离开的方向来回打转:“哦?是吗?担心什么呀?我们的陈总年轻有为,魅力无边,你是怕他在外面背着你偷偷找其他的漂亮小姑娘,所以要亲自过去看着?”
她的每一句都精准地戳在苏思芸的心窝子上。
苏思芸被说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气,恨不得找个现在就离开这:“你、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会担心那个吗?他敢!我......我那是担心他一个人生活,照顾不好自己!他工作那么忙,天天熬夜,万一哪天生病了,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怎么办!”
这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
女部长发出意味深长的“哦——”的一声,故意拖长了调子,一副“你继续编,我就静静看着”的表情。
“哎呀!”苏思芸羞恼地跺了跺脚,用力推了她一把,“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赶紧做事去!那边还有好多招新表格没整理呢!快去!”
她拿起一叠文件,假装忙碌起来,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女部长笑着走开了。
帐篷里又恢复了忙碌。
苏思芸低着头,机械地整理着文件,但心思早已飘远,根本不在那些表格上。
哼,那个家伙!
还算他有点良心,知道主动给本小姐留个房间。
不过江心也是,陈烨随便一忽悠她就傻乎乎地答应了,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自己要是不亲自过去看着,指不定哪天,她就被陈烨那个大灰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对,就是为了看着江心。
不过......
住到校外,好像、似乎、也还不错?
至少,可以做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事了,比如和陈烨......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把陈烨给吃了。
陈烨越‘尊重’她,越克制自己,她反而就越想要把陈烨给拿下。
要让陈烨更先、跟深、更用力的爱一次自己。
并且校外自己租的房子,应该会比宿舍更大更安静更舒服吧。
而且,如果......如果陈烨真的像自己担心的那样,工作太累生病了,自己也能第一时间过去照顾他......
呸呸呸!
乌鸦嘴!想什么呢!
苏思芸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
但另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如果只有江心一个人去,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好像对陈烨一点都不上心似的?
在这件事上,她可不能输!
不行,绝对不能让江心一个人占了先机,近水楼台!
一种微妙的、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竞争心理和占有欲,在心底悄然滋生。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不受控制地,开始构建起一个画面:
一间宽敞明亮、阳光充足的大房子。
她和江心,各自拥有一个按照自己喜好布置的、温馨舒适的小房间。
而陈烨......
他或许会在宽敞的客厅里安静地看着公司文件,或者在某个周末的早晨,在厨房里系着围裙......为她们做早餐。
或者她和江心来为陈烨做早餐。
想到那个画面,苏思芸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带着憧憬的微笑,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未曾消退。
她轻轻甩了甩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让她脸红心跳的思绪都甩出去。
但那份对新家的隐秘期待,却像一粒悄然落入心湖的石子,无法阻止地漾开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
黏腻的暑气在午后达到了顶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属于男生宿舍特有的味道。
陈烨推开310宿舍那扇贴着球星海报的木门时,周凯文和罗朱明正赤着膀子,戴着耳机在玩游戏。
至于邢布则坐在床铺
他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C++prirps》,书页的边角已经因为反复翻阅而微微卷起。
至于为什么不去图书馆,因为图书馆里没法一边看书一边敲代码,他只有呆在宿舍。
也幸好周凯文和罗朱明理解这些,玩游戏时都带上耳机,还尽量不说话,以免打扰到邢布。
陈烨将自己刚从学校超市买来的几瓶冰可乐放在三人的桌上,将周凯文和罗朱明从游戏里拽了出来。
“卧槽,老陈,你可算舍得回来了!”周凯文摘下耳机,灌了一大口可乐,打了个响亮的嗝,“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们这几个孤苦伶仃的兄弟了呢。”
陈烨笑了笑,没搭理他,只是拉过自己的椅子坐下,将最后一杯可乐放在邢布手边,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跟你们说个事儿,我准备从宿舍搬出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宿舍内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随即被周凯文夸张的叫声打破:“卧槽!陈哥,你这就要抛弃我们,去跟苏大校花和江大校花过上没羞没臊的二人......不对,三人世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陈烨挤眉弄眼,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罗朱明也跟着起哄:“可以啊,陈总!这是要在外面构筑爱巢了?”
他们嘴上虽然在叫嚣,但眼神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毕竟陈烨如今的身份和事业,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继续住在宿舍里确实诸多不便。
唯有邢布,在听到陈烨要搬走的消息时,敲击键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沉默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略微黯淡了几分。
他知道,陈烨和他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尽管陈烨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任何优越感,甚至待他一如往昔,但那道无形的鸿沟,却在现实中被越拉越大。
陈烨将邢布那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知道这几个室友里,邢布的心思最敏感,也最自卑。
罗朱明见状,也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那你宿舍还留着不?偶尔回来住住?”
陈烨摇了摇头,将最后一本书放进箱子:“不了,直接退了,以后这里就是你们仨的了。”
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不过随时欢迎你们去我那做客。”
不管怎么说,能成为室友,那就是一种缘分。
当晚,学校外一家烧烤摊。
桌上刚烤好的肉串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炭火香和肉香,混合着冰镇啤酒的清冽麦芽味。
陈烨亲自提了箱冰啤酒过来,算是给自己的大学宿舍生活画上一个句号。
“来,走一个!”周凯文高举起酒杯,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祝我们陈总乔迁之喜,早日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不对,陈总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
“哈哈哈,说得好!”罗朱明也跟着起哄,几人的酒杯在空中重重地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邢布依旧话不多,只是默默地举起杯子,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微红的脸颊上带着一丝不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几人聊着大学里的趣事,聊着对未来的憧憬,也聊着各自喜欢的女孩类型,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陈烨的目光落在身边略显沉默的邢布身上,看着他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略显迷茫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动。
他知道,对于周凯文和罗朱明来说,未来早已被家人安排妥当,无论是出国深造还是继承家业,都不过是顺理成章的选择。
但邢布不同。
这个出身贫寒、性格内敛却又极其聪明的室友,他的未来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凭借自身努力改变命运的平台。
陈烨放下手里的签子,拿起一瓶啤酒给邢布满上,然后语气随意地问道:“邢布,你专业课知识学的扎实,脑子也活,我公司现在很缺人,尤其是信得过、知根知底的自己人。”
他迎着邢布那略显惊讶的目光,继续说道:“等大三了来我这儿实习吧。好好干,我保证你毕业后的待遇,不会比任何一家大厂差。”
这番话,让原本还在嬉笑打闹的周凯文和罗朱明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清楚,陈烨的这个承诺,对于邢布而言意味着什么。
邢布握着冰凉的酒瓶,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
他抬起头,看着陈烨真诚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一个字。
“......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陈烨笑着捶了他胸口一下:“那就这么说定了!来,为了我们310的未来,干杯!”
“干杯!”
四个年轻人的酒杯再次碰到一起,青春的迷茫与豪情在这一刻,于这喧嚣的夜色中交织、碰撞。
.............
周末,阳光正好。
陈烨开着奥迪A6,带着江心来到了位于秦淮河畔的一处高档住宅区——“秦淮天玺”。
江心今天精心打扮了一下。
她穿着一件陈烨前两天刚陪她去德基广场买的香奈儿白色连衣裙,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浅色雏菊,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细腻。
乌黑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小脸未施粉黛,但让人看着就觉得恬静而美好。
停好车,陈烨便带着江心进了售楼处,立刻便有一位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销售迎了上来。
销售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职业化却又恰到好处的热情微笑。
简单自我介绍一下,陈烨知道了销售姓郑。
只是,当销售看清从陈烨以及他身边那个看起来更加年轻的江心时,眼中还是不由地闪过了一丝无奈。
“又是一对来过眼瘾的小年轻,估计最后还是得等家里大人来拍板。”销售在心中暗自嘀咕,“不过服务还是得做好,万一真是个隐藏的富二代也说不定?”
他迅速调整好心态,脸上笑容不减,热情地迎了上去:“两位是来看房吗?我们‘秦淮天玺’可是金陵市目前位置最好的江景大平层,户型和景观都是顶级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两人走向售楼处大厅,目光在两人身上不着痕迹地扫过,看似随意地问道:“请问,家里长辈没一起过来看看吗?”
“不用,”陈烨的语气很平淡,“我自己买来住,自己看就行。”
小郑闻言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语气也变得更加热络:“原来如此,那两位是准备买婚房吧?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我们这边正好有几套非常适合做婚房的户型,我带二位去看看?”
听到“婚房”两个字,江心那张白皙的小脸瞬间飞上两抹动人的红霞,她下意识地往陈烨身后躲了躲,脑袋也微微低垂。
但那偷偷上扬的嘴角,却早已泄露了她内心的那点小窃喜。
陈烨看着她这副害羞又期待的小模样,心中好笑,嘴上却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婚房,就是自住。婚房的事以后再说。”
“哦哦,好的好的。”小郑连连点头,心中却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年轻人嘴上说不是,但看他女朋友这反应,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引着两人走到巨大的沙盘模型前,指着其中几栋位置最好的楼王,继续试探道:“那请问是两位住吗?对户型和朝向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陈烨的目光在沙盘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最临近秦淮河的那几栋高层上,语气依旧平淡:“三个人住。”
“要求嘛,”他顿了顿,“周围配套设施要全面,交通方便,视野开阔,住得舒服就行。其他的不用过多考虑。”
三个人?
小郑再次愣住,下意识地看了眼正躲在陈烨身后的江心,脑子里瞬间便脑补出了一出“小两口婚后与父母同住”的家庭伦理剧。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了然”,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恭维:“原来是和长辈一起住,陈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又孝顺啊!这份孝心,实在难得。”
陈烨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这种误会,只是淡淡道:“带我们去看看房子吧。”
“好的好的。”小郑点头哈腰,引着两人走向样板房的方向,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看这年轻人的穿着打扮虽然低调,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却不似作伪,再加上开的那辆奥迪A6,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豪车,但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看来,这笔单子有戏。
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抛出了最后一个试探性的问题:“那......价格方面,您的预算是?”
陈烨终于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他心中莫名一凛。
“价格无所谓。”
陈烨的声音依旧平淡,
“我相信,你们这么大的公司,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坑我。”
在销售的带领下,两人参观了几套不同户型的样板房。
最终,陈烨的脚步停在了一套位于十五层的精装大平层前。
这套房子足有180平,四室两厅的格局,装修风格是沉稳大气的新中式。
最吸引人的,是那个近乎环绕了半个客厅的超大观景阳台,站在这里可以将整个秦淮河的旖旎风光尽收眼底,视野开阔到了极致。
江心一进门就被这套房子吸引了。
她尤其喜欢那个朝南的次卧,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温暖而明亮,窗外就是河边郁郁葱葱的绿植。
她兴奋地拉了拉陈烨的衣角,那双清澈的杏眸中闪烁着欣喜的,紧接着她拿出随身的记事本,快速地写下一行字,递到陈烨面前。
【我很喜欢这里,姐姐应该也会喜欢】
陈烨告诉过她,喜欢就说,不喜欢也不要藏着。
所以她从不跟陈烨隐瞒什么。
陈烨看着她欣喜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喜欢就好。”
一旁的小郑听着陈烨的话,又偷瞄了眼记事本上的字眼,看到了‘姐姐’那两个字,心中虽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感到有些困惑,但他更关心的是这笔单子到底能不能成。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重新挂上职业化的微笑,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矜持介绍道:“陈先生,这套是我们小区的楼王户型,无论是位置、景观还是装修用料,都是最顶级的。当然,价格方面也......”
他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烨的反应,然后才缓缓报出了那个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的数字:“......总价是三百四十万。”
说完,他便好整以暇地看着陈烨,等待着他脸上露出“知难而退”的表情。
在他看来,就算这年轻人再有钱,面对这个价格也总该犹豫一下,或者打电话跟家里商量一下。
然而,陈烨的反应,却再次让他大跌眼镜。
只见陈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仿佛听到的不是三百四十万,而是三百四十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小郑面前:“就这套了,现在就去办手续。”
小郑顿时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陈烨手中那张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三百四十万......全款......
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让他震惊的不是全款,而是时间之短。
陈烨来这看房前前后后只花了半个小时,买个房仿佛只是吃顿饭。
几分钟后,签约中心里,小郑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惊天大逆转。
他不再是那个脸上挂着职业化微笑,心中却暗藏轻视的销售精英,而是变成了一个近乎谄媚的“贴身管家”。
端茶倒水,鞍前马后,鞍不离马背,甲不离将身。
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热情洋溢的“陈总”,叫得比谁都亲切,让陈烨都感到有些不适应。
而他的内心,更是早已掀起了千层浪。
“艹了,这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
“开着奥迪,带着仙女一样的女朋友......不对,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还有一个姐姐也要一起住?”
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这......这简直是现实版的韦小宝啊!
有钱人的生活,难道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又多姿多彩吗?
...............
当所有的手续都办妥,崭新的钥匙交到陈烨手中的那一刻,已是傍晚时分。
陈烨和江心再次回到了那套属于他们的新家。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客厅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江心赤着雪白的小脚,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缓缓地转着圈,白色的裙摆在空中如花叶般飞舞。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华灯初上的秦淮河景,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这是她和陈烨的‘家’。
她拿出记事本,一笔一划地、认真地写下几个字,然后转身,将本子递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后的陈烨面前。
【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吗?】
陈烨从背后轻轻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
“嗯,这是我们在金陵的第一个家。”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