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以后,谢君卿更忙了。
有时还经常去县城,回来的也很晚,看着在院子乖乖晒草药的小家伙,金鸢福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难怪他愿意暂时收留这孩子,感情是把人家当草药童子使唤了。
休息了一段时间,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
她想去城里接活,顺便打听一下治腿的事。
谢君卿让小家伙晒的那批草药,也晒的差不多了,他最近太忙,没有上山去采新的草药。
想着小家伙待在村里也没事做,吃午饭的时候,她问王时:“我明早要去县城,你去不去?”
王时吃饭很规矩,做什么都很规矩。
他把筷子工工整整地放好,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礼貌地问:“姐姐,我可以吗?”
他们这里其他吃的不多,海鲜管够。
她偶尔去渔村跟邝伯他们赶海,她不能吃海鲜,捉回来的海鲜都给谢君卿和王时吃了。
再用晒干的海鲜熬汤给他们喝。
这些日子,小家伙身体都壮了不少。
摸了摸他的头,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我可是在邀请你。”
听到这句话,小家伙咧着嘴乖巧的笑了。
“谢谢姐姐。~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
“不客气。”
吃完饭,不等金鸢福开口,王时自觉收捡碗筷,金鸢福洗第一遍碗,他就帮忙清碗。
金鸢福扫地,他就帮忙倒灰尘。
别的不说,小家伙情绪价值提供的满满当当。
她杵着扫帚,凝视从外面倒完灰尘的王时,唇畔轻浮:“你这些从哪学的?”
王时腼腆地笑了笑:“我爹娘以前就这样相处的。”
他把铁锹拿过来,金鸢福把剩下的灰尘扫进铁锹,她听王时说过,他爹娘很恩爱。
“你说你爹是大户人家放在乡下养的孩子?”
端着铁锹往门口走,王时乖乖回道:“嗯,他是我祖母的大儿子,听我娘说,当年祖母生产的时候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算命先生说他克王家。”
“祖父便不顾祖母的意愿,强行把爹爹送到了乡下一户亲戚家。”
倒完灰回来,金鸢福接过铁锹,和扫帚一起立在墙角。
她问:“然后呢?”
洗了手,拿出糕点放在小板凳上。
坐在门槛上,招呼他过来一起吃。
她拿了块桂花糕,让王时想吃什么自己拿,小家伙选了一块蛋黄酥。
他咬了一口酥香的蛋黄酥,双眼望着远方,继续方才的话题:“亲戚人很好,祖母托人送来的东西,他都会一分不少的给爹爹,亲戚还告诉爹爹,祖母不是不喜欢他。*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是宗族认为爹爹自小养在乡下,学识等等都不如另外两个叔叔,便不允许成年后的爹爹回去。”
“祖母不来看爹爹,是因为身体不好,不能长途跋涉。”
“后来我爹爹偷偷回去看过祖母,一个很慈祥的老太太。”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家伙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金鸢福垂眸,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他爹爹跟祖母虽没有正式见过面,但从他的语言里,他听得出这对母子还是很心系对方。
“得知祖母身体不好,我爹爹便跟着村里的大夫学医,然后成为了一名走乡医,他学医本就是想有机会给祖母治病。”
“这次来县城认亲,也是因为听说祖母身体每况愈下,可能见完这一面,这一生可能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金鸢福咽下糕点,眨了下眼,心里有些疑惑。
“你不是说,你被海盗抓住的时候,跟说过你的身份,你祖母和两个叔叔不认你。”
“可听你这么说,就算你两个叔叔不认你,你祖母心系你爹爹,那她不会对你见死不救啊。”
“我原也是这样想的”,王时吃完蛋黄酥,拍了拍手。
小脸上看似从容,语气实则有些难过。
“但他们说的同时还给了我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是我祖母写的,祖母说我爹娘都死了,我活着是否,跟他们也没关系了,他们是不会认我的。”
金鸢福拧了下眉。
总感觉哪不对劲,一个爱自己儿子的老太太,一般更会爱护自己的小孙子。
怎么可能不认他?
在衙门没给消息前,一时半会她也想不通。
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温声安慰他:“船到桥头自然首,放宽心。”
王时侧首望着她的脸。
看着这张与娘亲有几相似的脸,他依赖性地往她身边坐了坐,望着天空,
乖巧地说:“姐姐,这半年来我有时候会记不清我娘亲的脸,可看到你,那些渐渐模糊的画面又找了回来。”
这个感受金鸢福能理解。
父亲过世近八年,她从一开始不习惯,到后面渐渐适应家中只有她一人。
再往后她记忆里的过往,父亲这个人己经模糊不清。
若不看照片,她也记不清父亲的样子。
用干净的那只手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声音像哄孩子般温柔:“过去的找不回,我们应该往前看。”
王时歪头望着她,好像能理解又不能理解。
金鸢福笑头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以后就会理解了。”
这一晚,谢君卿没回来,万孤山从矿场回来,带话给她:“阿福,谢兄去了县城,他说这几天都不会回来,让你一人在家中注意安全。”
“几天都不回来?”
想到他上次说会帮县令处理海盗,金鸢福咬着下唇,她无声地沉了口气。
“我知道了,谢谢你。”
“那我回去了,一个人在家里自己多注意啊。”
“我会的,万兄弟慢走。”
他不在家,她自然就睡床头,想到他去收拾海盗了,一向好眠的她,没有意外的失眠了。
今早要去县城,王时准时来谢家帮忙。
看到她眼下两坨淤黑,小家伙眼睛倏然睁大,“姐姐,你昨晚没睡好?”
金鸢福揉了揉眼睛。
打着哈欠回道:“昨晚做噩梦了。”
说完,她往厨房走,“我现在做饭,我们吃完饭就去县城。”
二人一进县城,就发现整个县城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她带着小家伙去六哥那里吃肠粉。
看六哥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轻声问道:“六哥,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大家的脸色好像都不好。”
六哥端着两碗肠粉放到他们面前,皱着眉叹了口气:“今天听人说,我们县令好像被海盗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