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小油菜 作品

第229章 东北不能问这东西好吃吗

冯知微接到任务后,立刻组织团队开始编写培训教材。她特意把办公桌搬到仓库,对着拆解的农机绘制插图。

冯知微的办公桌就摆在仓库中央,周围堆满了拆解开的农机零件.......齿轮、轴承、链条散落在油布上,像一场机械的盛宴。

"小张,把那个弹簧递给我一下,谢谢。"冯知微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中的铅笔在图纸上快速移动。她的刘海被随意地别在耳后,露出沾了油渍的额头。

年轻的技术员小张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零件,递过一个螺旋弹簧。

冯知微接过来,在图纸上比划着,眉头紧锁。"不对,这样画感觉看不出这个弹簧是在机器哪个部位的。"她自言自语道,用橡皮擦掉刚画好的部分,纸面已经有些发毛。

"知微,休息会儿吧,你都画了一上午了。"张地马递给冯知微一碗绿豆汤。

铁柱走之后,拜托他爹张地马,不光要管方稷的身体,冯知微忙起来也是拼命三娘,一定要看着她一点,别他回来一群人都累病了,张地马说话有东北人独有的幽默和风趣,从来不让话掉到地上,现在是有名的活宝。

冯知微这才抬起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谢谢张叔,我等会再喝,这个弹簧安装示意图必须今天定稿。"她指了指图纸,"您看,如果农民兄弟按照这个图装反了,整个传动系统都会出问题。"

张地马凑过来看了看,突然摆出一个夸张的姿势,双手扭曲地模仿弹簧形状:"那得这样——然后再这样——对吧?"

仓库里爆发出一阵笑声。几个年轻技术员笑得直不起腰,连一向严肃的老王都忍不住摇头。

冯知微也笑了,眼角挤出细小的纹路。"对对,就是这个姿势,保持住张叔,我给你画下来!"她迅速在纸上勾勒起来。

张地马看冯知微画的认真,也不计较,就摆着这个姿势给她画。

最后一笔落下,冯知微这才惊觉对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近二十分钟。她慌忙跳下高脚凳,不小心带倒了旁边的油壶。方稷眼疾手快扶住油壶,黑色机油还是在水泥地上溅出几滴星星点点的痕迹。

"对不起张叔!"冯知微掏出手帕要给老人擦汗,却被对方摆摆手躲开。

"画好了好啊。"张地马活动着发僵的肩膀,从保温桶里倒出还冒着凉气的绿豆汤。搪瓷碗外壁凝着水珠,在桌面上洇出一圈深色的圆,"搁了冰糖,你最爱喝的。"

冯知微双手接过碗,感激地笑了笑。"谢谢张叔。"

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仓库铁门突然被推开,方稷挟着正午的热浪闯进来。

他草帽下的鬓角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看见冯知微捧着碗发愣的模样,他挑眉笑了笑:"嚯,今天有绿豆汤啊,太好了,往回走的路上,心里还想要喝一碗呢。"

冯知微看到方稷回来,眼睛一亮,"方老师!"手忙脚乱地从图纸堆里抽出一张半米长的牛皮纸。纸张哗啦一声展开,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故障现象和解决方案。“您帮我看一眼,这个故障排除流程图,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郑怀山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嗯...这里,液压系统漏油的情况,应该再加个初步检查油管的步骤。"他用粗糙的手指点了点图纸中央,"很多新手会直接拆泵,其实八成都是接头松了。"

"您说得对!"冯知微眼睛一亮,立刻拿起笔修改。

她的动作很快,线条却异常精准,仿佛那些机械结构早已印在她脑海里。

郑怀山进屋就看着大中午还在这里改设计图的一群人,"方稷啊,你带的兵可真强啊,不畏寒冬,不畏酷暑,一声令下勇往直前啊。"

冯知微的手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但没接话。

小陈是新找来的美术生,他就负责把冯知微的示意图,正式初稿,他不知何时已经蹲到冯知微另一边,像个好奇的孩子似的盯着图纸。"冯工,你这画画得比县里美术老师还好,我感觉完全不需要我润色。"他真诚地说。

"少拍马屁。"冯知微头也不抬,但耳尖微微发红,"专业和业余我自己还是分的清的。"

小陈乐呵呵地起身,却突然僵在原地。"哎哟,蹲太久腿麻了......"他滑稽地单脚跳着,反复伸腿,企图尽快缓解自己的脚。

方稷走到桌前,看着最近已经定稿的图纸。"这是惠民一号最新改进的传动系统,我想应该加入培训教材。"他的手指点着图纸上几个关键部位,"特别是这个过载保护装置,使用不当容易出问题,这个标注一定要清晰,文字版本下午谁能有空出一版,我在酌情修改。"

小陈马上不跺脚了,赶紧举手,“我,我,方老师让我写吧,冯工画的画我根本没啥可润色的,我来写说明书行不行。”

"可以,那小陈你下午来写说明书的文字版。"方稷从小陈手中拿过铅笔,在图上补充了几个细节。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画图时稳定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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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愣着干什么?"方稷疑惑的看着小陈,"小陈你不是想写吗?现在就可以动起来开写了。"

小陈做了个夸张的敬礼姿势:"遵命,长官!"仓库里再次充满笑声,工作氛围重新活跃起来。

方稷低声笑了:"冯技术员指挥若定啊。"

冯知微知道老师在调侃自己也不恼:"是,现在听我指挥,都快把张叔给大家准备的绿豆汤喝了。"

"遵命长官。"

清晨的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驶过山海关,铁柱把脸贴在冰凉的窗户上,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结了一层白霜。

他掏出方稷临行前给他的工厂名单,心中盘算着先去哪家选人:"哈尔滨第一机械厂、长春农机研究所、沈阳拖拉机厂......"

"同志,借过一下。"乘务员推着餐车经过狭窄的过道。铁柱连忙侧身让路,顺手把方稷给的名单塞进上衣口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是他临行前,他爹特意起大早给他准备的酱牛肉和烙饼,油纸上还渗着点点油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叔叔你在吃什么啊?好香啊!"对座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眼巴巴地望着铁柱手里的食物,小手不自觉地拽着妈妈的衣角。

铁柱咧嘴一笑,黝黑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叫哥哥,给你卷一个!"他粗糙的大手麻利地摊开烙饼,夹了几片酱牛肉,"这酱牛肉可是我爹的拿手绝活,老香了!"

小男孩刚要伸手接,旁边的年轻妈妈赶紧拦住:"小宝!怎么这么没礼貌!"她歉意地对铁柱笑笑,"同志别介意,孩子不懂事。他吃过饭了,不饿的。"说着轻轻拍了下孩子的手背。

铁柱却不以为意,把卷好的饼递过去:"大姐,出门在外都是缘分。这点吃食算啥,让孩子尝尝呗!"他眨眨眼,"我小时候坐火车,也吃过别人给的吃食!就是吃个新鲜。"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向妈妈,得到默许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饼卷,咬了一小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妈妈!真的好好吃!"

年轻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快谢谢...呃...快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