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空气凝固了一瞬。
张翔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钱包，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需要多少？我这就借给你。”
他语气轻飘飘的，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已经看穿了叶天的“虚张声势”。
叶天抬眸，神色淡然：“缺口不大，也就十来个吧。”
他顿了顿，“不知道张学长可方便？”
“十来个？”
张翔微微皱眉，随即心里冷笑——果然，这小子说的是十来万！
眼前这小子，肯定是想用十万来吓走他。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张翔的卡里刚好有十万块存款，是父亲给他应急用的。
在他看来，叶天这种大学生，连吹牛都不会，开口就要十来万，简直是自取其辱。要是真敢要一百个，他反而不好接招。
想到这里，张翔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讽：“一个学生，连狮子大开口都不会，还十来个？牛逼也不知道吹大点，起码得要一百个吧！”
他故作大方地掏出手机：“行啊！把你的账号给我，我现在就转你。”
高父高母对视一眼，眼神微妙。
高露则皱眉看向叶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天没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手机转账？呵呵！我想张学长你误会了。”
“嗯？”
张翔挑眉，疑惑道：“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要十万块吗？手机转账怎么了？”
“我说的十来个......”
叶天放下茶杯，语气平静，“是十来个亿，人民币！”他刻意将“人民币”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噗——”
张翔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
高父高母瞪大眼睛，高露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捂住嘴。
张翔脸色涨红，强撑着冷笑：“叶天学弟，你这玩笑开大了吧？找我借十来个亿！你凭什么？你有这么多钱吗？”
叶天没说话，只是默默拿出手机，点开银行网站，随手输入密码，然后将屏幕转向张翔——
「账户余额：1，287，650，000.00」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张翔盯着那一长串数字，瞳孔骤缩，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半天说不出话。
高父猛地站起身，探头看了过去，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许久，高父才缓缓的念叨了句：“账户余额：十二亿八千七百六十五万？这......这是真的？”
闻言，高母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账户余额：十二个亿？这还是人民币吗？不会是在讨论韩币吧！不对，就是韩币，十个亿也不少钱呢！”
“是真的！没错！”
张翔茫然的点了点头，他毕竟是在投行工作，这电子银行的页面，是真是假，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叶天手里那显示的存款，真的不能再真了！
“这张卡里的存款是最少的了，张学长还要看看我其他的账户吗？”
叶天收回手机，语气依旧平淡：“我最近收购了几家公司，现金流有点紧张，不过既然张学长这么热心......”
他看向张翔，微微一笑，“要不，先借我十个亿周转一下？”
张翔：“......”
他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终僵硬地挤出一句：“......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他狼狈地站起身，连外套都忘了拿，几乎是落荒而逃。
高露终于忍不住，趴在桌上笑得肩膀直抖。
高父高母面面相觑，再看向叶天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高父干笑两声，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小叶啊，菜都凉了，要不......我让阿姨再热热？”
高母连忙起身：“对对对，我再炒两个菜！露露，你去把你爸珍藏的那瓶茅台拿出来！”
高露挑眉，看向叶天：“你还吃吗？”
叶天站起身，唇角微扬：“补了，我已经吃饱了。”
接着，他看向高父高母，礼貌道，“叔叔阿姨，我公司还有点事，着急带露露回天都。谢谢二位的招待，我下次再来拜访。”
高父连忙点头：“好好好，随时欢迎！”
高露抓起外套，蹦蹦跳跳地跟上叶天。
关门声响起后，高父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十来个亿的存款......”
此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翻出叶天带来的茅台酒和九五至尊。
“真的，这茅台和烟都是真的！”高父口中不断喃喃道。
高母捂着胸口：“老高，咱闺女这是......钓到真龙了？”
叶天刚走出单元门，高露就一把拽住他胳膊：“你好坏哦！”
“嗯？”
“你明明可以直接亮身份，非要看他出丑！”
叶天拉开车门，轻笑道：“这样比较有意思。”
高露钻进后座，系安全带时突然想到什么，眯起眼：“等等，你刚才说现金流紧张......是不是真的？我这卡里还有不少钱，都是你给我的零花钱！要不你拿去用？”
叶天不禁笑出了声，瞥了她一眼：“你真傻得可爱！”
“喂！不许你说我傻！”
劳斯莱斯的轰鸣声中，两人的笑声飘出车窗，消散在春风里。
而在此时，不远处的宝马320i，车窗半开着，张翔呆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前方那辆缓缓驶离的劳斯莱斯幻影，车内高露的笑声隐约传来，像一根细针，轻轻戳破了他方才强撑的体面。
“十来个亿......”
他喃喃重复着这个数字，突然觉得自己的欧米茄腕表变得无比可笑。
就在十分钟前，他还高高在上地想要“施舍”对方十万块。而现在，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他妈刚才为什么没跪下来叫爸爸？！
张翔猛地抬手，“啪”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蠢货！”他咬牙切齿地骂自己，“这种级别的大佬，随便从指缝里漏点资源，够老子少奋斗十年！”
“操！”
张翔的额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鸣笛声。路过的保洁阿姨被吓了一跳，嫌弃地瞪了这个发疯的年轻人一眼。
但下一秒，张翔突然坐直身体，眼中迸发出精光。
“还有机会！”
他飞快解开安全带，冲向后备箱。取出了里面的两瓶茅台和四条软中华，虽然包装盒在匆忙中有些变形，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当张翔再次站在高露家门前时，他的姿态完全变了。原本挺直的背微微佝偻着，按门铃的手指甚至带着几分虔诚的颤抖。
门开了。高父看着去而复返的张翔，以及他手里明显仓促重新包装过的礼品，眉头微皱：“小张？你这是......”
“高叔叔！”
张翔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刚才走得急，这些礼物您务必收下！”他不等高父回应，就硬把礼品塞了过去。
“对了，您能不能......”
他的眼神飘向客厅，那里还残留着叶天用过的茶杯。
“能不能把叶少的联系方式给我？”张翔搓着手，脸上的笑容近乎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