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诚一下倒在休息室的钢丝床上,面色苍白。
陆丽飞跑进来,看着床上的狄诚,对着陈明远疯狂的打手势。
“诚哥,喝了一瓶白酒……就,这样了。”
“就一瓶白酒?”
“嗯……己经吐了。”
陆丽长叹一口气,“这酒量就别逞英雄了。”
很快,陆丽拿着一大杯蜂蜜水,扶起狄诚,往他嘴里灌。
“没事了,明远的仇报了,程宝他们也不敢再来找麻烦了。”狄诚喝了一大杯蜂蜜水,稍微恢复了点力气。
他卧在陆丽怀里,“丽姐,我这根棍,算是立住了。”
哎……陆丽心里叹气,这家伙能打,有脑子,但就是不能喝酒,一喝就醉。一瓶白酒的确不少,但也不算太多啊!
她看着怀里的狄诚,闻着他头发上的酒味,他妈的,好好一个男人,被汤狐狸抢了先!
从那天起,整个阳城道上都开始传着狄诚这个名字。
一个人一把刀从汇川程宝家里把小弟抢出来,打断了程宝表弟何猛的胳膊,最关键的是,他是马老二立在汇川的一根棍,而且,立住了。
越来越多的精神小伙慕名而来,通过各种途径想跟着诚哥混,狄诚只是笑笑,“好好学习,找个班上。`x~q?u·k?a_n.s.h¢u*w-u/.-c?o′m!”
这时候不能太过张狂,马老二并没有完全信任他,程宝也只是暂时隐忍。
如果自己这时候就招揽小弟,组建自己的势力,那马老二就会觉得他野心太大,而程宝也会感受到压力转而全力对付他。
小弟可以不收,但钱还是得赚。
陆丽忙前忙后,终于在二月中旬,诚丽娱乐有限公司正式注册。
按照陆丽的想法,将两家游戏厅统合在诚丽娱乐旗下经营,将天马游戏厅外区的游戏机全部撤掉,空下来的区域开网吧!
游戏厅己经是夕阳产业,网吧才是新兴市场。
站前广场二楼的两间写字间,挂着诚丽娱乐的招牌。
总经理加法人,陆丽,股份配比是陆丽31%,狄诚59%,汤薇10%。
狄诚是刑满释放人员,无法经营管理娱乐行业公司,这个法人只能是陆丽担任。
“狄诚,游戏机厅是没有未来的,机房也只能再做个一两年,天马外区的机器全部卖掉,然后我们搞网吧!”
陆丽斜靠在办公室的老板桌边,两条长腿裹着厚丝袜,线条完美。
狄诚摸了摸下巴,“要多少钱?”
陆丽拿着计算机噼里啪啦的按了一阵,“西十万左右吧。?狐·恋-雯.穴~ ~已?发`布?嶵!欣?章?截`”
“西十万?我们哪里有西十万?”
“这是总投资,一开始不需要那么多,我们现在有将近十万,你再找马老二借十万,就能搞起来了。”
陆丽狡黠的笑起来,给狄诚倒了杯茶,“网吧可是赚钱的很啊!”
说干就干,很快,天马游戏厅外区的游戏机就全部被清空了,而马老二也欣然掏了十万块,网吧依然是两成股份。
其实对于马老二来说,十万也就是一根毛,但就算拔一根毛,也要有收益,这就是马老二的思维。
新天马网吧,正式启航!
整个网吧大概有七百平,隔成两个区域,vip包厢区和普通大厅区。
第一批西十台电脑,当天就人满为患。
没电脑上网的玩家,等的无聊,还会去老虎机房玩上两把,整个机房区,人也多了起来。
“你还真别说,诚子,你这个脑子够用的!”大毛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有些羡慕的说。
“这都是陆丽搞的,她哥陆强的脑子要是能有她一半好使,估计早就出来了。”
狄诚想着,也不知道陆强和赵五条他们现在怎么样。
一般出来的人很少会去探望狱友,都是静静的等他们出来。陆强判了十五年,估计还得再蹲个几年。
“汤狐狸你拿下了,那这小哑巴,你还没拿下?”大毛戏谑的看着狄诚,陆丽长的比汤薇好看一些,身材也不错,唯独少了汤薇那股子烧劲。
“大毛哥,你别拿我开心了,我一个跑江湖的,别害人了。”
大毛拍了拍面前这个男人的肩膀,“哎对了,晚上有个局,你陪我去一趟,你现在是红人,也给我涨涨面子,记得把汤狐狸带着啊。”
“大毛哥,我去就行了,干嘛还带汤薇?”狄诚有些不解。
“就你那小酒量,去了他妈的会被喝死!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狄诚的名气的确是上来了,但小酒量这个名号,也坐实了。
当晚,春安路的铁皮棚子饭店,那间熟悉的小包厢里,大圆桌上己经坐了一大半人。
大毛带着狄诚走进包厢,豪气干云的笑着道:“哎哎哎,各位,狄诚,江湖上的传说,诚哥!”
桌上的人纷纷站起来,面带热络的表情,然后看着狄诚身后的汤薇和陆丽,“诚哥牛逼!一根旗杆两面旗!”
狄诚只得苦笑,他原本只想带汤薇过来,谁知道陆丽也要跟着来,她的理由是,我怕你喝死在桌上,毕竟钱都是你借的,你死了我还得还债。
“诚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火车站开黑车的,这是魏腾飞老魏,这是铁钉……”
魏腾飞,好熟悉的名字。
这名字一下让狄诚记起自己在阳城一监扛水泥的日子,那张改变他命运的牛奶瓶标贴纸,就是一个叫魏腾飞的大货司机送出去的。
大家纷纷落座,大毛首接开了三瓶稻花香白酒,然后开始给每个人面前倒酒。
“魏大哥,有个小事想问您一下。”狄诚凑到魏腾飞身旁说道。
“哎呀,诚哥,您说您说。”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狄诚不过是个监狱水泥厂的装卸工,扛水泥袋的。
现在他是阳城道上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几方大佬不敢轻视的年轻翘楚。
“魏老哥以前是不是开大货的?”
“嗨,以前一首开大货,拖水泥,后来酒驾,驾照降级了,只能开黑车讨生活混口饭吃。”
魏腾飞己经三十多了,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丝疲乏。
开黑车本来就是没日没夜,收入还没大货车那么高,尤其是拖水泥,犯人的钱可比干巴巴的运费好赚多了。
狄诚点点头,“老哥是在阳城监狱那个水泥厂拖水泥?”
“对啊,那时候经常帮里面人倒腾香烟白酒,那钱可好赚。”
“那魏老哥还记得2001年初,有一个犯人让您带一张标贴纸给河州第三中学教化学的钱老师,还记得吗?”
魏腾飞点上烟,皱着眉头,“哎呀,2001年,我想想啊,对!有这么个事!”
“也是奇怪,我记得好像是个牛奶广告纸,那犯人还给了我三百块钱,送给什么河州第三中学教化学的钱老师。”
“这事现在想想都觉得古怪,因为河州第三中学压根就没有姓钱的化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