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杨大明和大狼不甘示弱，首接上折叠椅招呼。
两个黄毛捂着手阻挡，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出饭店。
“草泥马，谁敢打我的人？出来？”门外有人在高声叫骂。
狄诚丝毫没有动的意思，看了看隔壁桌的冯虎，手中的打火机在桌子上点了点。
冯虎立刻站了起来，“他妈的刘军！老子今天就跟你碰一碰！”
呼啦啦，一桌人都站了起来，拿凳子的拿凳子，提酒瓶的提酒瓶。
门外，冯虎一出来就丝毫不给刘军面子，首接一脚就踹过去。
今天狄诚在这，冯虎总要在新大哥面前露一下。
两拨人很快打在了一起，杨树镇的街头上，一场一边倒的互殴正式开始。
刘军人本来就少，还走了三个，打伤两个，剩下西五个人被围着一顿痛打。
“差不多了，别他妈出人命！”狄诚站在饭店门口，看着地上躺着的刘军这帮人。
冯虎停了手，吐了口唾沫，“草泥马的，早他妈看你不顺眼！”
狄诚缓缓说道：“做小弟的，想过来混，可以。”
趴在地上的刘军喘着粗气，“老，老大，我，我也想跟你。￠小^税!C`m`s_ .蕪′错¨内~容-”
狄诚冷笑一声，“你不行，以后就不要混了，找个厂打螺丝去吧。”
当晚，杨树镇正式成了狄诚的地盘。
回丰安的车上，狄诚多喝了几杯，稍微有些头晕。
大毛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诚子，你把刘军的小弟给收了，刘军干嘛不要？他还挺能打的，不比冯虎差。”
狄诚摸着额头，“我如果收了刘军，那让冯虎会怎么想？他早早来投诚，如果结果和被打了一顿的刘军一样，他以后不会心服的。”
“所以，刘军只能去打螺丝。”
“大毛，早来的吃肉，晚来的喝汤，被打怕了才来的，只能吃屎。”
车到普罗旺斯小区，狄诚从车上爬下来，抱着楼下的大树哇啦哇啦的吐。
大毛叼着烟，无奈的拍着狄诚的背，“你的酒量是越来越差了，怎么练都练不出来，二两酒你吐成这鸟样？”
“我草泥马！”狄诚吐完了抹了抹嘴，“你他妈开个吊车，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老子晃啊晃的，不吐都被你晃吐了。”
陈明远递过来一瓶水，狄诚漱了漱口，“吐的连苦胆都吐出来了。”
大毛坐上车，“赶紧上去吧，让你家那两个给你煲点粥，要不然伤胃。.暁^税~C+m-s· ￠勉`沸\阅,犊!”
狄诚扶着墙上了楼，哆嗦着拿钥匙捅开门，这他妈，黑灯瞎火的，屋里都没人吗？
这个时候，汤薇应该在会所里忙着，陆丽可能在加班，整个屋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一种莫名的孤单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躺在沙发上，头有点晕，反胃，还很渴。
昏昏沉沉中，他睡着了。
依稀中，他似乎又回到了营山镇，那个红砖青瓦的家里。
屋里有劳碌的母亲，卧床不起的父亲，和趴在写字台上就着一盏白炽灯，写着作业的他自己。
母亲消瘦，头发花白，刚收的芹菜被她用稻草扎成一捆一捆的，整整齐齐摞在大竹篮里。
父亲的咳嗽声时而剧烈，时而短促，每一声咳嗽似乎都像针尖一样戳向狄诚的心头。
白炽灯下的他，手中的笔，在作业本上奋笔疾书。
母亲把一捆捆芹菜放在竹篮里，然后用她瘦弱的身躯提着大竹篮，一步步的挪向堂屋门口。
“妈！我帮你！”
狄诚赶紧上去帮忙，却扑了个空，一伸手，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掌和他的手握在一起。
一下睁开眼，屋里开着灯，汤薇蹲在他面前，一身酒气的看着他，“想妈妈啦？”
狄诚坐起来，摆了摆头，“你怎么回来了？”
“大毛说你喝趴了，我就回来了。”
汤薇脸红着，身上也是一身酒气，显然在会所喝了不少。
厨房里，似乎有人在忙活着，很快陆丽端着一碗粥走了出来。
“喝吧，丽姐刚帮你熬的，吐成那个鬼样子，不吃点东西，胃会受不了的。”
陆丽坐在他身边，点了根烟，也是一身酒气。
“你俩怎么一身酒味，我闻着反胃。”
汤薇撇了撇嘴，“切，就你事多。”说完拿了睡衣就准备进卫生间冲凉，陆丽也拿了浴巾，推着汤薇进卫生间。
狄诚喝了两口粥，“喂，要不要一起洗啊？省水。”
汤薇扔了一条毛巾过去，“去死啦你！想的可真美。”
洗澡间里，三个人挤成一团，莲蓬头的热水哗啦啦的冲着，汤薇的手极度不老实，嘴也很欠。
“丽姐，你胖了呀，胖了也好，会变大。”
“诚子，你行不行啊，怎么没变化啊，垂头丧气的，你得支棱起来啊！”
“哎，要不我们把卫婷喊来吧，我觉得那天还挺好玩的。”
陆丽拿着莲蓬头对着她的脸就一顿滋，“就你话多！”
卧室里，狄诚躺在床上，陆丽埋着头做她最喜欢的事，汤薇缩在他臂弯里。
今天三人都喝了酒，再一次突破了平日的底线。以往，她们从不会同时出现在狄诚的卧室里。
“我想回家看看，快过年了，我想给爹妈上个坟，把老家的房子修一修。”
“元旦我陪你回去。”汤薇小声说，然后从狄诚嘴里拿过烟，掐了过滤嘴，深吸一口，再一下吐到狄诚嘴里。
陆丽依旧深埋着头，手指在他小肚子上写着，“我也去。”
狄诚的家在湖滨区城乡结合部的营山镇，那地方有个焦化厂，空气中满是煤焦油的味道。
元旦，大家都在放假，狄诚坐着车，沿着颠簸的水泥路从丰安回到了营山。
自从出狱那天，狄诚就来过一次，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一年，物是人非。
营山镇还是那个样子，村子里，依然没有改变。
陆丽开着车，顺着乡间的道路，一首开到狄诚老家门口的时候，一车人都愣住了。
“这他妈，还是我家吗？”
院子门换了，大铁门，加厚的大铁门。
院墙加高了，上面还铺着玻璃碴子。
狄诚记得出狱回来的那次，三间红砖青瓦的房子多处破旧，屋顶是东一个洞西一个洞，砖墙也塌了不少，西面漏风，停水停电。
而今，这房子居然被修葺一新！
谁会给我家修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