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安氏就连呼救声都发不出,奄奄一息。
小青将正屋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了央柒,就连罗妈妈等人的话都没有错过。
一同在屋内的祝嬷嬷及贺妈妈听到小青之言,皆皱起了眉头。
犹疑了片刻,贺妈妈率先开口:“被打了三十二板子,这夫人安能恢复康健?”
“安氏被杖责时,下半身的确血肉模糊。
我看那执刑之人,手上有些功夫,这辈子安氏怕是站不起来了。
之后若是没有精心的照料,安氏之后即使要活命都难。”
小青的眼神很尖,宋弘文这次貌似暴怒之下随手一指的小厮,可是宋弘文身边手上功夫最厉害之人。
此人的厉害之处在于,打板子的时候极有技巧,不仅可以做到面上血肉模糊,内里无事,还能做到面上没有一丝伤口,可里头早已筋脉寸断。
祝嬷嬷站在贺妈妈的身侧:“这次国公爷可是下了狠手,不打算给夫人活路了。”
央柒靠在椅子上,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子,脑海中根据小青的话,复现了今日正屋的场景。
屋内三人见小姐\/主子没有言语,个个都不再开口,静等着小姐\/主子发话。
这音姨娘还真是个狠人。
老夫人、央澜或许是第一次知晓音姨娘的狠辣,可这一世,央柒早就做好了防备。
正是因为央柒早早做好的准备,提早布好了局,这才能够准确知晓音姨娘谋划的招数。
这一次,音姨娘的受孕并非是自然之力,而是借助了秘方。
这个秘方仅仅能够保证女子能够成功受孕,可用这法子受孕的女子往往生不出正常的孩子。
音姨娘得到这个秘方已有些年岁,可一直未曾动用。
这一次,音姨娘铤而走险动用了这个方子,就是为了用一个孩子的牺牲,将安氏狠狠地踩死。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音姨娘自是将所有的内容都事先准备好了,包括先前的铺垫、罗妈妈的言辞、当日国公爷的行踪等等。
若是不能让国公爷见到音姨娘骤然小产的可怜模样,音姨娘这局可就少了一半的伤害。
在宋弘文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音姨娘不仅知晓宋弘文对于儿子的渴望,更明白宋弘文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
这样一个在内无比傲气,享受崇拜、尊敬的男子,最受不了的,便是女子楚楚可怜般的示弱。
今日在正屋发生的种种,可以说,安氏完全踩到了宋弘文的两大忌讳。
音姨娘丧子之事,可大可小,宋弘文的心思偏向哪一方,最后的受益便是哪一方。
而音姨娘完全掌握了宋弘文的心思与谋划,今日一战,取得压倒性的利益也是意料之中。
当然,音姨娘之所以会下定决心豁出一切对付安氏,原因很多,包括安氏个人的原因,也有音姨娘自身的不服气,央柒在内的挑拨也算是一个导火索。
“盯着安氏的人可以减少了,只要知晓安氏每日见了何人,身体状况如何即可。”央柒敲桌子的手一顿,接着开始安排屋内之人。
“音姨娘那边的人不能动,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这位姨娘面上不显,可私下里会将这国公府搅得风云四起。”
“贺妈妈、祝嬷嬷,你们先出去,待会陪我去一趟沁芳院。”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按照自己平日里的在国公府反映出的“性子”,这样的时刻,还是得找人出出主意,看看府内的动向。
贺妈妈和祝嬷嬷知晓小姐此刻有话要叮嘱小青,一同退了出去。
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闻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问其人,本长安倡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年长色衰,委身为贾人妇。遂命酒,使快弹数曲。曲罢悯然,自叙少小时欢乐事,今漂沦憔悴,转徙于江湖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因为长句,歌以赠之,凡六百一十六言,名曰《琵琶行》。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六幺 一作:绿腰)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暂歇 一作:渐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服 一作:伏)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银篦 一作:云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