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逃,她追

从未见过?

“你们不是.......怎么会从未见过?”

“是的。在纽约的三年,我们从未见过。他生活在他的圈子里,我生活在我的圈子里,我们彼此没有一丝重叠。”

楚娇娇的声音空洞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悲凉,“想不到吧。”

“据我所知,三年前,纽约出现了一家金融公司叫耀光资本,是由华人所创。”

“华人老板很神秘,从不出镜,也不接受任何采访,资金盘的规模很大,也投资孵化了很多产业。”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应该是砚清在纽约创立的事业。”

宋锦书勉强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肯定?”

“起先我也不确定。”楚娇娇挣扎着坐起来,扯了扯凌乱的发丝,“直到,我回国后看到了林初一的赞助商。”

初一??

宋锦书心里一紧,林初一的职业爆发期确实是在三年前。

那时候,她拿到了一大笔赞助,开始有了专业的团队和训练。

从此以后,突飞猛进。

拿奖拿到手软。

“还有呢?”宋锦书不死心的追问。

“还有?”楚娇娇冷笑,“《qe》最大的资方。”

“两年前,《qe》被集团母公司打包出售,由华人资本接盘,最大的资方就是耀光资本。”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一向很讨厌林初一和陆泽谦么?

每次说起两人,都恨得牙痒痒。

..........

纽约的雨裹着咸腥的海风,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光怪陆离的色彩。

可惜,他看不到。

肿瘤压迫视神经,失明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他凭借记忆找到曾经居住过的别墅。

好巧,那里也叫砚池别院。

与京州的布置一模一样。

院子里种了一棵栀子花树,是他费大力气从国内运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这棵栀子花树自从移植过来以后,就半死不活的,从未开过花。

人脸识别通过,入户大门缓缓打开。

沈砚清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回到这里。

他准备了足够多的食物,还有止痛药。

也许,再过半年,会有警察经过这栋臭气熏天的住宅,然后发现他的尸体。

耀华资本里所有可流动的资金全部都以其他名义转到悦美国际,也够悦美国际撑过至暗时刻。

沈砚清捏着水杯,心里暗骂了一句,沈星野也太不争气了。

年轻的时候啃老,老了啃小。

中间还啃过一段时间老婆。

不知是该骂他不争气,还是该嫉妒他命好。

他是故意不带手机的,免得心软。

他什么诱惑都可以抵抗,最不能抵抗的就是宋锦书眼红。

哪怕她还没开始哭,他就心软得不行。

所有原则都不再是原则,她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想方设法摘下来给她。

这是他来纽约的第十天,实在太无聊,日子太漫长。

还是学点盲文吧,至少可以打发时间。

他看不到日出日落,也看不到黑夜白天。

唯一能感知时间流逝的,就是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到夜里的海风冷冷的。

指尖触到盲文凹凸的字符,摸着摸着,就成了宋锦书的脸。

她的唇真软,她身上真香,她的手真白.........

她认真的样子真好看,生气的样子也好看,哭的样子.......最好看。

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尖也是一点红,抿着樱桃小嘴,吹弹可破的皮肤粉得由内到外。

恨不得咬上一口,把她狠狠压在身下欺负个够。

哄人?不存在的。

看到她哭只想欺负她,不想哄。

烤箱“叮”的一声响起,他摸索着走向厨房,金属台面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

他记得面包机在左侧第三格,却还是撞翻了玻璃杯,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别墅回荡。

他颤抖着取出烤好的吐司,焦糊味钻进鼻腔,这才惊觉时间算错了——

应该在听到第一声蜂鸣就立刻取出的。

海风裹挟着咸涩从开着的落地窗灌进来,现在的他,终于成了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连烤一片吐司当晚餐都做不到。

她不也经常骂他“废物”吗?

他只不过是回归了“废物”本身,这么一想,就没那么难过了。

“宋锦书。”他对着空旷的天空大喊,“老子爱你,老子爱死你了。”

“老子死了以后还爱你。”

“等老子死了以后变成鬼,一定保佑你暴富发财,保佑你一生顺利平安。”

“如果谁敢对你不好,谁敢欺负你,等老子变成鬼,老子就去吓唬他。”

栀子花树下,女人早已泪流满面。

整整十天,她终于找到他了。

她一个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纽约,她从企业通讯录上一家家找到“耀光资本”。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耀光资本”,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大厦管理说,前几天老板回来过,第一件事就是解散公司,赔偿违约金。

至于老板去哪里了,没有人知道。

她不死心,她又找到了所有三年以内交易的别墅房产。

一栋一栋找过去,一栋排查。

直到看到“砚池别院”四个字,看到别墅内几乎和国内一模一样的布局。

甚至,还有门口的那棵栀子花树。

她一度怀疑过自己的预判是错的,沈砚清也许真的没有来纽约。

白天,窗户从来都没打开过,窗帘也没拉开。

夜晚,这栋别墅黑漆漆的,从来不开灯。

“宋锦书,老子想你,想亲你,想欺负你。”

男人的喊声撕心裂肺,“老子没有亲够你,也没跟你.......”

宋锦书哽咽着回道:“沈砚清,你……臭流氓,臭不要脸。”

声音陡然停下来,深夜的别墅区寂静得瘆人。

男人的脸冲着声源的方向,“你........你再说一句。”

“我说,沈砚清,你流氓,臭不要脸。”

窗帘“哗”的一声被拉紧,凌乱的脚步声,磕磕绊绊撞在家具上。

沈砚清落荒而逃。

她来了,她找来了。

他走得太心急,额头重重磕在茶几上,发出闷响。

他从东半球逃到西半球,跨越整个太平洋,不就是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死前的样子吗?

宋锦书看到门被重重合上,冲了上去。

“沈砚清,你躲什么躲?我都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