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面对我的剑锋,神色自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略带神秘的冷笑。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是敌人。"
他缓缓道,目光如炬,"九幽,这世间凶险莫测,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我都在对抗外道邪神,何必自相残杀?"
我沉默片刻,感受着邪王剑传来的微弱震颤。
奇怪的是,平日里对邪气极其敏感的剑,此刻却没有发出剧烈反应。
"九幽,司马懿刚才确实帮了我们。"叶清歌低声道,星眸中闪烁着谨慎的光芒,"至少现在,我们需要合作。"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邪王剑收回鞘中。
"暂且信你一次。但若你有半点异动"我冷冷地警告道。
司马懿微微颔首,表情依旧深不可测:"明智的选择。"
罗刹此时已从邪神控制中清醒,她摇晃着头,眼中的金光完全褪去,恢复了清明。
"刚才我"她的声音中带着迷茫与懊悔。
"不必自责,那是外道邪神的蛊惑之力。"
银慕瑶上前安抚道,她手中的护魂玉符轻轻一挥,一缕柔和的金光笼罩在罗刹身上,驱散残余的邪气。
芷若寒收起冰弦琴,环顾四周已经崩塌的虚幻小镇,眉头紧锁:"这里不宜久留,外道之力虽然被暂时压制,但必然会引来更强大的存在。我们应当尽快离开。"
众人点头同意,踏过那满是十字架的墓地,向远处行去。
离开墓地后,我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前行。
接下来几天,我们四处游荡,宛若孤魂野鬼。
没了地标没了地图,我们只能四处游荡,完全没有方向。
三天后,我们在一处废墟歇息。
放眼望去,白雾茫茫,周围的地域模糊不清。
"这片区域被外道侵蚀得很深。"叶清歌的第三只眼微微睁开,观察着四周的灵气流动,"地脉已经被污染,甚至连植物都开始异变。"
"不仅如此,"司马懿忽然开口,目光严肃:"我们正在接近一个特殊的地带。那里的邪气与刚才的不同,更加本土化。"
"本土化?"我皱眉。
"每一片土地都有其独特的灵脉,也有独特的邪术体系。"
司马懿解释道,"就像中原有五行术法,西域有密教咒术,而我们即将到达的地方"
他的话还未说完,远处的景象已经开始显现。一个坐落在山谷中的村庄逐渐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明显带着东南亚风格的村落。
茅草屋顶的木制房屋散落在山谷中,椰子树和各种热带植物环绕四周。
远远望去,本应是一幅宁静祥和的景象,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是什么?"银慕瑶指向村庄边缘的一棵巨大的榕树。
那榕树高达数十丈,枝干如蟒蛇般粗壮扭曲,无数气根垂下,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树墙。树干上挂满了形状各异的布偶,每一个都缝制成人形,手脚呈现扭曲的姿态,眼睛位置镶嵌着闪亮的黑色纽扣。
而在榕树上,还挂着一个牌子,刻着一些文字。
"降头村"
芷若寒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传说中东南亚最恐怖的邪术聚集地之一。"
"降头术?"我皱了皱眉头。
司马懿点头:"东南亚的一种古老邪术,通过特殊的咒语和仪式,役使各种邪灵、毒虫,甚至能直接操控人的魂魄。比起我们的道术,它更直接、更原始,也更加残忍。"
就在此时,一阵诡异的鼓声从村庄中传来,节奏古怪,听在耳中竟让人心跳不由自主地随之改变。
"有人在举行仪式。"叶清歌低声道。
于是我们缓步靠近村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气,既有熏香的甜腻,又混杂着某种腐败的气息。
村庄看似寻常,屋舍整齐,却安静得诡异,没有人影走动,只有那奇特的鼓声不断回荡。
"人都去哪了?"罗刹警惕地握紧重剑,目光扫视四周。
刚说完,一个穿着鲜艳的老妇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仿佛凭空冒出,吓了众人一跳。
老妇人满头白发,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明亮得像年轻人。
她的脖子上挂着各种奇特的护身符,手腕和脚踝上缠绕着红色的线绳。
"客人们,欢迎来到夏罗村。"
老妇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她的嘴唇涂着深红色的染料,说话时露出一排漆黑的牙齿,"我是村长的妻子,也是村里的巫医。你们是来找巫师的吧?"
她的目光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逡巡,最后停留在司马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我们只是路过,想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我谨慎地回答。
老妇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当然可以,我们总是欢迎客人。正好,今晚村里有祭祀,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祭祀?"叶清歌轻声问道。
"祭拜守护神,祈求丰收与平安。"老妇人的笑容愈发灿烂,却让人感到一丝寒意,"客人们,请跟我来。"
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谨慎地跟随老妇人进入村庄。
村中的景象让我们越发警惕。屋舍间挂满了奇特的护符和人偶,地上画着不知名的符号,交叉的线条形成复杂的图案。几棵大树下立着木雕的图腾柱,雕刻着狰狞的面孔和扭曲的身躯。
"那是什么?"银慕瑶指向一个院子里的景象,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院中摆放着数十个木桩,每个木桩上都钉着一个头朝下的动物—蛇、蟾蜍、蝙蝠、乌鸦它们的腹部被剖开,内脏被取出,却诡异地仍在微微蠕动,好像还有生命。
"那是巫师的药材。"老妇人轻描淡写地解释,"它们的精华能炼制各种药物,治疗疾病。"
我注意到罗刹的表情变得异常警惕,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芷若寒则轻轻按住冰弦琴,随时准备出手。
老妇人将我们带到村中央一间较大的茅草屋前:"客人们可以在这里休息。晚上的祭祀开始时,我会来通知你们。"
说完,她诡异地一笑,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村庄的阴影中。
"这地方不对劲。"我们进入屋内后,罗刹立刻低声道。
茅草屋内陈设简单,几张竹床,一张木桌,墙上挂着各种奇特的面具和护符。
屋顶悬挂着几束干燥的草药,散发出一种混合了甜味和腐味的气息。
"确实不对劲。"叶清歌的第三只眼微微发亮,"整个村庄被一种特殊的灵力场笼罩,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村庄与外界隔绝。而且"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村里几乎没有活人的气息。"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什么意思?"银慕瑶惊讶地问道。
司马懿缓缓走到窗边,望向外面正在缓缓沉落的夕阳:"意思是,我们刚才见到的老妇人,恐怕早已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我皱眉。
"这是降头术中的一种,名为"行尸降"。"司马懿解释道,"通过特殊的仪式,将死者的灵魂束缚在躯体中,使其保持生前的意识和行动能力,却完全受降头师控制。"
"那么村民们"芷若寒的表情凝重。
"恐怕都已经成为了降头术的媒介。"司马懿点头,"这整个村庄都是一个巨大的降头术法阵。"
"但为什么?"银慕瑶不解地问,"谁会做这种事,又有什么目的?"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啼哭,像是婴儿的哭声,却又混杂着某种非人类的声调,令人毛骨悚然。
我迅速来到窗边,向外望去。暮色已经降临,村庄被一种灰蓝色的光芒笼罩。我看到一个身影在远处的榕树下晃动,那是一个女子,怀中抱着什么,正轻轻摇晃。
"那是"我刚想开口,叶清歌已经来到我身边。
"不要直视她。"叶清歌警告道:"那是"婴啼降",最 恶毒的降头术之一。传说降头师会将特殊的虫卵植入死婴体内,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培养,使其变成半人半虫的存在,能吸取生人的精气。"
我立刻移开视线,但那啼哭声依旧在耳边回荡,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我的意识。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罗刹脸色惊惶地说。
"恐怕没那么容易。"司马懿摇摇头,"你们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们看到村庄周围逐渐升起一层薄雾,雾气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如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那是"血雾障",一旦形成,任何人都无法穿越。"司马懿解释道,"除非找到控制这个法阵的降头师。"
"就是那个巫师?"我问道。
"很可能。但最好的方法是等到祭祀仪式开始。"司马懿思索道,"届时降头师必然会现身,那是我们的最佳机会。"
这时,外面的鼓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伴随着奇特的钹声和尖锐的笛音。
"看来不用等太久了。"芷若寒轻声道。
老妇人再次出现在门前,她的形象似乎比先前更加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