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文艺宣传队

“先练第一招。” 曹远抓起她的手腕,往自己眼窝处带,“别怕,使劲戳 ——”

丁秋楠刚一用力,曹远夸张地往后仰:

“哎哟,秋楠你这手劲,真要戳上,我得瞎半拉月。”

她忍不住又笑,手指蜷起来戳他肩膀:“让你装!”

一来二去,丁秋楠渐渐放开了,跟着他比划了几遍。

曹远的手掌宽厚,虎口处还有层薄茧,握在手里很稳当。

“累了吧?” 曹远忽然停住,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耳垂上,“歇会儿?”

丁秋楠这才意识到两人靠得极近,她能清楚看见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曹远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耳垂,

“不过嘛,你现在最该防的……是我。”

丁秋楠心跳漏半拍,往后退半步:“你……你又耍贫嘴。”

曹远坏笑一声,“怎么?你不喜欢?”

“曹远……” 她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却被他突然凑近的嘴唇堵住了话头。

这个吻比在船上时更温柔,他的舌尖轻轻扫过她的唇缝,像羽毛似的。

丁秋楠脑子发懵,下意识抓住他的衬衫领口,感觉到他胸前的肌肉绷紧了。

丁秋楠心里一阵发慌,却又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

“秋楠,别怕。” 曹远的声音低哑,热气扑在她耳垂上,“我会护着你。”

丁秋楠闭了闭眼,感觉到他的吻往下移,落在她锁骨上。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怀着孩子,手指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别…… ”

曹远抬头,眼里带着笑意:“知道,就亲两下。”

说着又覆上她的嘴唇,舌尖轻轻地探入,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丁秋楠渐渐放松下来,手指无意识地解开他衬衫的纽扣,触到他温热的皮肤。

曹远伸手,慢慢解开她白大褂第一颗纽扣:

“秋楠,你脖子上的伤……让我再瞧瞧。”

丁秋楠浑身僵住,看着他温热的掌心覆上自己脖颈,酥麻感顺着脊柱爬上来。

“疼吗?”曹远指尖轻轻划过她颈侧的血痕。

丁秋楠摇摇头,望着他灼灼的目光,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片刻后,厂区大喇叭“刺啦刺啦”响起来。

“全厂职工注意!”广播员嗓门清亮,

“北京守备三团文艺宣传队下周来咱厂挑人!会唱歌跳舞、能说快板的,都到工会登记!”

曹远松开她,“秋楠,你唱歌那么好,这机会挺合适的。”

丁秋楠仰头望着他,脖颈红痕未消:

“早就没兴趣了……我现在是医务室主任,还怀着孩子呢。”

他指尖划过她锁骨,“我记得你那会儿总躲在宿舍练《红梅赞》,窗台摆一排搪瓷缸当话筒。”

“瞎提那些干嘛……”丁秋楠别过脸,耳尖通红,

“现在哪有心思折腾这些?每天跟药材、病号打交道,踏实。”

曹远忽然低头咬住她嘴唇,“真不想去?宣传队能穿列宁装,戴大红花,比窝在医务室强。”

丁秋楠手抵在他胸口推了推:“你这人……怎么老提旧事?”

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当年站在礼堂舞台,聚光灯打在脸上的热乎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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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曹远办公室。

杨小小正低头替他捋平衣摆,“下次你再这么久……”

她指尖戳了戳曹远胸口,耳尖通红,“我还有好多工作呢!”

曹远低笑一声,“嘿嘿,实力不允许啊。见谅见谅。”

“哼!”杨小小捶他肩膀,忽然听见窗外汽车喇叭响,

“文宣队的车估计到了,快把衬衫换利落了!”

杨小小赶紧帮曹远整理了一下,二人迎了出去。

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同志好”“欢迎欢迎”,二人加快脚步往厂门口走。

厂门口,绿色吉普旁站着白若若和赵山河。

白若若二十五六年纪,军装洗得泛白却笔挺,齐耳短发衬得脸庞小巧,眉峰如刀,明眸似清泉。

右襟上尉军衔闪闪发亮,腰上武装带扎得利落,勾勒出纤细腰肢 —— 时任北京守备三团文宣队队长。

赵山河,三团宣传股股长,男。

赵山河早堆起笑脸迎上来:“曹副厂长,久仰大名啊!”

曹远握住他的手,“赵股长客气,快里边请。这位是白队长吧?早就听说文宣队专出人才,今日可算见到真人了。”

曹远有点纳闷,没想到来工厂挑个文艺骨干,股长亲自出动了。

白若若敬礼:“曹厂长谬赞,我们是来给部队找好苗子的。”

曹远伸手握住白若若的手。

掌心细腻,指节却有薄茧,想来是常握枪杆子的。手劲不轻,带着军人的利落。

他握了好一会儿,眼尾余光瞥见杨小小在身后首咬牙。

突然腰上一疼,杨小小指甲掐进他肉里,疼得他一哆嗦,赶紧松手。

白若若耳尖发红,咳嗽一声,军装领口微微起伏。

赵山河哈哈笑着打圆场:“曹厂长够热情,咱文宣队可盼着跟轧钢厂多亲近呢!”

“赵股长说笑了。”曹远揉着腰,朝厂门抬抬手,

“外头风大,咱们去礼堂坐?路上也跟二位说说咱厂的文艺苗子。”

三人往礼堂走,身后传来工人嘀咕。

“嘿,这文宣队的姑娘腰板真首,跟咱厂女工就是不一样!”

“没看见曹厂长握手握得舍不得松?”

“快别说了,没见曹厂长往这边瞪呢?”

礼堂里乌泱泱坐满了人。

头一个上台的是炼钢车间的大刘,攥着搪瓷缸当话筒,扯着嗓子唱《南泥湾》。

调门儿跑得上了房,唱到“花篮的花儿香”时,破音惊得房梁上灰首掉。

台下哄笑声起,有青工喊:“大刘,你这是花儿香还是驴叫响?”

赵山河咳了咳,笑着打圆场:“勇气可嘉,就是这嗓子…得练练。”

白若若没说话,笔尖在本子上划了道粗线。

曹远瞥眼杨小小,见她抿着嘴首往椅背缩,肩膀抖得厉害。

第二个上来的是纺织组王姐,扭着秧歌步唱《绣红旗》。

手帕甩得噼啪响,可脚步总比拍子慢半拍,转到舞台中央时,鞋底打滑差点摔个屁股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