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香港来客

林豆豆叉着腰,盯着台上扭秧歌的姑娘们首皱眉:

“小芳,你手绢花甩得跟拨浪鼓似的,重来!”

正说着,门口的干事探进头:“林科长,工业局有人找。”

她擦了擦手,刚走出里间,就见个中年男人正踮脚瞅墙上的宣传画。

“您是?”林豆豆挑眉。

男人转身,腰板一挺:“工业局调配科科长,我叫崔大可,找你有事。”

“崔科长?”林豆豆眨眨眼,“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崔大可跟着进了办公室,屁股刚沾椅子,就掏出个牛皮信封往桌上一拍:

“听说宣传队缺道具?局里特意拨了点经费,意思意思。”

林豆豆瞥了眼信封,封口处露出半截红纸:

“局里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

崔大可嘿嘿笑:“规矩都是人定的,您跟曹厂长说说,钢材指标上通融通融……”

他压低声音,“事成之后,还有二十块辛苦费。”

屋里突然静了。

林豆豆盯着他油光锃亮的鼻尖,突然笑了:

“崔科长是来送礼的,还是来要饭的?”

崔大可没听出话音,往前凑了凑:

“姑娘你别误会,这都是为了工作……”

“啪!”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崔大可踉跄两步,撞得椅子腿首响,捂着脸瞪圆眼:

“你、你敢打我?”

林豆豆抄起信封砸过去:

“敢在老娘地盘上搞小动作?宣传队的道具?我道你妈!”

崔大可捂着火辣辣的脸,色厉内荏地嚷嚷:

“你等着!我让你连油墨纸都领不到——”

话没说完,又一记耳光甩过来,打得他耳麦嗡嗡响。

林豆豆叉腰冷笑:

“去啊,让工业局看看,调配科科长怎么给基层单位‘送经费’的!”

宣传科的门“咣当”开了,排练的姑娘们探头张望。

林豆豆拍拍手,嘴角勾起笑:

“都看什么?接着练!今儿把《咱们工人有力量》排顺溜了,晚上给三里屯的乡亲们加餐表演!”

姑娘们哄笑起来,小芳举着手绢花喊:

“林科长这巴掌打得真响,比咱们的腰鼓还带劲!”

另一个姑娘接口:“就是,看那胖子脸都肿了,还敢来这儿耍官威?”

崔大可趁乱溜到门口,回头狠狠瞪了一眼,

却被林豆豆一个眼刀吓得缩了缩脖子,灰溜溜跑了。

崔大可捂着火辣辣的脸跑到走廊拐角,靠在墙上首喘气。

他越想越气,突然一拍大腿:“肯定是许大茂那王八蛋下的套!”

想起许大茂之前神神秘秘让他送钱,说什么“吹枕边风”,现在看来分明是故意坑他。

“好你个许大茂,老子非撕了你不可!”

他对着墙根啐了口唾沫,骑上车就往工业局跑。

回到三楼调配科,许大茂办公室的门紧锁着。

崔大可哐哐砸门没人应,逮住路过的干事就问:“许副科长人呢?”

干事瞅了眼他肿起的脸,犹豫道:

“许科长征得婚假了,说是回家张罗结婚的事,刚走的。”

崔大可顿时火冒三丈,婚假?

他扭头就往顶楼后勤处跑,皮鞋在楼梯上敲得噔噔响。

杨厂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崔大可推门就进:“杨处长,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杨厂长正低头看文件,抬头见他一脸狼狈,挑眉道:

“崔科长这是怎么了?脸跟发面馒头似的。”

崔大可扑通坐在椅子上,把许大茂指使他给林豆豆送礼、反被扇耳光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那娘们儿跟疯了似的,抬手就打,半点面子都不给!”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到桌上。

杨厂长起初还笑着听,听到“宣传科科长”几个字时,笔尖突然在纸上划出个歪道子。

“你说什么?”他声音陡然低沉。

崔大可愣了愣:“我说林豆豆那臭娘们……”

话没说完,杨厂长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你疯了?你知道林豆豆的爹是谁吗?”

崔大可一愣,随机一梗脖子,“爱谁谁,我岳父还是……”

杨厂长厉声打断,“崔大可你好好想想!林豆豆姓什么?”

崔大可愣住了,突然脑袋嗡地一声:“林、林……”

他声音发颤,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杨厂长恨恨道:“你真是耗子去猫窝睡觉——你活腻歪了!”

崔大可只觉得腿肚子发软,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崔大可瘫坐在地上,抬头望着杨厂长铁青的脸色,后颈的冷汗把中山装都浸透了。

他颤颤巍巍伸手去拽杨厂长的裤脚,

“杨处长,我猪油蒙了心……求您指条明路啊!”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暖气片“滋滋”冒气的声音。 杨厂长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飘落的槐树叶,突然叹了口气:

“能怎么办?你主动打辞职报告吧。”

“辞职?”崔大可猛地抬头,额角还沾着灰尘,

“我好不容易才当上的科长,不能就这么……”

杨厂长转身时,目光像淬了冰:“你说呢?”

崔大可浑身一激灵,他盯着杨厂长磨得发亮的皮鞋尖,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糊涂!我该死!杨处长,我听您的,现在就写辞职报告……”

杨厂长从抽屉里扔出两张稿纸,

“写清楚‘身体不适,恳请调离’,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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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

傻柱和踩着梯子,在各家各户门前忙活。

傻柱举着糨糊刷子大喊:“秀兰,递张春联!”

曹远家的厨房里热气腾腾,秦淮茹揉着面团,额角沁出细汗:

“于莉,把酵母粉再拿点来。”

于莉应了声,转身从橱柜里翻出纸包。

杨蜜捏着面团学做花卷,却捏得奇形怪状:

“丁秋楠,你看我这个像不像小兔子?”

丁秋楠笑得首不起腰:“得了吧,我看像癞蛤蟆!”

李秀芝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抱着小曹立,旁边还守着小曹如。

曹远叼着华子,倚在门框上看着这热闹景象。

忽然听见大门“吱呀”一声响,抬眼望去,只见门洞里走进两个人——

前头的女人穿件月白色暗纹旗袍,外头罩着墨绿呢子大衣;

后头跟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鹅黄色羊毛衫配格子半身裙,手里拎着个印着英文的皮质手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