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终章

沈淑娟和姜宁在房间里说体己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全福人请得好,你一胎就生俩,还有一个姑娘,”沈淑娟虽然对男孩女孩都一样喜欢,但她看得出来,傅家人明显更喜欢圆圆。

生的孩子婆家喜欢,女儿在婆家也不会遭罪了。

虽然她觉得傅晋安人很可靠,但做母亲的,无论何时都要担心着儿女。

她又说:“昨天我去给王婶子送红包,没想到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你生龙凤胎的事,都说是王婶子这个全福人请得好,又有两家姑娘要出嫁,都来请她。”

姜宁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影响她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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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春,新锐电子厂。

姜宁站在新建的流水线车间,指尖拂过最新型的电视机外壳。

流水线尽头,工人们正在给产品贴着新的logo。

“姜总,广交会的订单又追加了五千台!”助理捧着电报冲进来,“美商说要订带短波功能的……”

姜宁接过文件,钢笔在鬓角轻点。

阳光穿过她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那是用第一笔分红买的,与傅明珠周岁时戴的银镯子出自同一盒东珠。

春节,姜宁带两个孩子回京市过节。

傅晋安今年也有年假,俩孩子都能跑来跑去,十分爱闹腾。

追风蹒跚着叼回摔飞的飞行器,犬牙在铝板上留下熟悉的咬痕。

这只十二岁的军犬毛色灰白,仍固执地守着孩子们,就像当年守着产房的门。

他们也明显的意识到,追风老了。

年夜饭桌上,军用罐头与深市海鲜摆作一团。

傅老爷子颤巍巍给重孙女夹鱼眼:“明珠多吃,咱们傅家就指望你考清华造飞机!”

京市傅家和海市傅家,五代加起来就明珠一个姑娘,明珠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宠着,却不过分溺爱。

第二年追风走了,它走的那天,京市下了十年不遇的大雪。

葬礼在除夕前夜。

追风早就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这个年大家过得都不是很开心。

傅家四代人站在风雪里,傅云铮捧着追风最爱的饭盒,傅明珠拿着追风的项圈。

凛凛和诺诺还有深深陪在一旁,几个孩子脸上的神情都很悲伤。

“它排过七枚地雷,救过无数条人命。”傅晋安念悼词时,喉结上的弹痕微微发颤。

要说感情,傅晋安和追风感情最深,那是他的战友,他并肩作战的兄弟。

姜宁攥紧他的手。

傅晋安,傅晋安已经是军区最年轻的师长,前途无量,但和追风的战友情,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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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铮和傅明珠遗传到姜宁和傅晋安身上的所有优点。

但妹妹傅明珠自信开朗,哥哥却是皮得不行。

六岁那年的雨季,傅云铮带着傅家几个孩子,还有军区几个同龄人,把军区大院的排水管改造成“水帘洞”。

七岁时,小皮猴卡在废弃坦克的炮管里,兴奋地冲赶来的傅晋安喊:“爸!这里能看见敌机!”

傅晋安也没责骂他,他单膝跪地,作训服浸在泥水里:“现在你是被困侦察兵,给你两分钟,自己想办法脱困。”

姜宁就见儿子眼睛倏地亮了。

小短腿蹬着内壁,竟真用鞋带缠出个简易攀岩结。

当傅云铮满身油污钻出来时,傅晋安肩章上多了枚泥手印:“报告首长!顺利突围!”

那晚,姜宁给儿子上药时发现他裤兜里的“战利品”——三枚锈蚀的子弹壳,用铁丝缠成飞机形状。

傅明珠趴在哥哥床边记录数据:“炮管倾斜32度,适合做滑梯!”

十岁生日当天,傅云铮失踪了。

整个军区家属院找翻天时,他们今年领养的退役军犬闪电对着后山防空洞狂吠。

姜宁举着手电冲进去,看见儿子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正用捡来的排爆工具拆解生锈的炮弹壳。

“妈!这可能是追风叔叔排过的雷!”他举起缠满胶布的雷管,眼里跳动着野火般的光。

傅晋安当晚就把人拎进训练场。

月光下,父子俩并排拆解模拟炸弹,计时器的红光映着两张相似的脸庞。

当傅云铮第一次独立拆弹成功时,闪电把珍藏的橡胶骨头推进他怀里——这是军犬界的最高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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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晋安正带着傅云铮参观空军基地。

已经十四岁的少年突然指着停机坪上一架新型战机喊道:“爸!那架飞机的气动布局,和我妈当年做的模型好像啊!”

傅晋安望着战机微微一愣,随即失笑。

他摸出手机,给正在研究院加班的姜宁发了条信息:“媳妇儿,你当年那个模型……该不会真是照着未来战机做的吧?”

姜宁九二年自己组装了一台电脑,九五年就带着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做it,如今公司和研究所有合作。

话说回来,it才是她的老本行。

她回了两个字:“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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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报考少年军校那天,傅云铮掏出个铁盒推给妹妹。

里面装满他这些年“缴获”的战利品:变形的齿轮、哑火的引信、甚至还有片印着俄文的装甲碎片。

“明珠,这些给你造机器人用,”他难得正经,“等我当上飞行员,你给我设计个最厉害的导航系统。”

傅明珠把铁盒换成战术背包,里面装着改良版拆弹工具:“行,但你先把这个带上——按妈教的方法改过,能测心率预警危险。”

开往军校的吉普车上,傅云铮忽然摇下车窗大喊:"追风!等我回来带你飞!"

多年后,当特级飞行员傅云铮驾驶战机掠过老家上空时,战术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加密信息:【哥,新导航系统已上线,敢不敢翻个跟斗试试?】

他推动操纵杆的瞬间,仿佛又变回那个卡在炮管里的皮猴。

云层被撕裂的轨迹,恰似当年排水管里飞溅的水花,而头盔里传来的系统提示音,分明是妹妹憋笑的声音。

塔台无线电突然插进道熟悉的女声:“洞幺两注意,查岗了。”

傅云铮手一抖,差点真翻跟斗。

后视镜里,机场跑道尽头,母亲姜宁正举着当年收缴的“水帘洞”伞兵绸,笑得像个小姑娘,父亲就站在母亲身边,视线一直落在母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