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柱缓缓转身,周卫国站在检修口旁,手枪稳稳地指着他。
两个武装人员守在后面,枪口同样锁定目标。
"把装置放下。"周卫国命令道,"慢慢走过来。"
16:00...15:59...
刘铁柱装作要放下金属球,突然一个假动作,将它抛向吊灯方向。
周卫国下意识开枪,子弹击碎了彩绘玻璃,却没打中目标。
金属球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卡在了吊灯的铁链上。
"你疯了?"周卫国脸色煞白,"那会杀死方圆一公里内的所有人。"
"那就快逃啊。"刘铁柱冷笑,"还有十五分钟。"
周卫国咒骂一声,对部下吼道:"疏散,通知教授立即撤离。"
他转向刘铁柱,眼中杀意凛然,"但你得死在这。"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不是刘铁柱。
周卫国突然胸口绽开血花,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伤口。
又是一枪,直接爆头!
远处传来警笛声。
刘铁柱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对面建筑屋顶上,张大山正收起狙击枪,向他竖起大拇指。
"快走!"刘铁柱对剩下的两个武装人员喊道,"不想死就滚。"
两人丢下武器,仓皇逃向检修口。
刘铁柱看了眼吊灯上的金属球:15:00...14:59...
他迅速检查穹顶结构,发现有一根钢索连接着旁边的钟楼。
如果能到达那里,或许可以...
"柱子,这边!"张大山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他已经架好了一条绳索,连接两座建筑。
刘铁柱抓住绳索上的滑轮,纵身一跃。
高空的风呼啸而过,身下是蚂蚁般四散奔逃的人群。
滑到一半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
冲击波震得绳索剧烈摇晃。
刘铁柱回头看去,只见教堂穹顶被一团蓝白色的光球吞噬,彩绘玻璃瞬间汽化。
奇怪的是,爆炸没有产生火焰,只有不断扩散的白色雾气,如同活物般沿着建筑外壁向下蔓延。
14:00...13:59...
第二个金属球!刘铁柱这才想起密室里的其他五个。
他刚落地就冲向楼梯:"快,地下室还有。"
两人冲下钟楼,迎面撞上赶来的夜莺和几个便衣警察。
"教堂被包围了。"夜莺气喘吁吁地说,"但周卫国的人还在抵抗。"
"有五个装置在地下室。"刘铁柱吼道,"十三分钟后爆炸。"
夜莺脸色瞬间惨白:"苏联代表团已经到了友谊宫,就在下风向。"
"疏散!立刻疏散整个中央大街。"刘铁柱夺过夜莺的对讲机,"所有单位注意,放射性物质泄漏,重复,放射性物质泄漏。"
警报声响彻哈尔滨上空。
街道上的人群开始恐慌奔逃,交通瞬间瘫痪。
"来不及了。"张大山看着表,"已经过去两分钟。"
刘铁柱突然想起什么:"商场,地下通道,快带路!"
他们逆着人流,冲进商场地下室。
夜莺带路回到那个秘密通道,四人手脚并用爬向教堂地下室。
通道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爬到尽头时,热浪扑面而来,忏悔室已经着火了。
"湿布捂住口鼻。"刘铁柱扯下衬衫浸湿,蒙在脸上冲进火场。
地下室里浓烟滚滚,能见度不足一米。
他们摸索着前进,终于找到了那个密室。
门已经被炸变形,但黑鹰锁依然完好。
刘铁柱掏出钥匙开门,热浪几乎将人掀翻。
密室内,五个金属球中的两个已经开始闪烁红灯:10:23...10:22...
"能拆吗?"张大山咳嗽着问。
刘铁柱检查着装置:"需要密码。"
夜莺突然指向墙角:"那是什么?"
一个保险箱半埋在倒塌的书架下。
刘铁柱冲过去,黑鹰钥匙再次派上用场。
保险箱里是一本笔记,和一个小型控制台。
笔记最后一页写着:"最终密码,昭和年月日"。
"昭和..."刘铁柱迅速心算,"日本投降是昭和20年8月15日,试试。"
他输入数字,控制台亮起绿灯。
五个金属球中的四个停止了倒计时,但最后一个编号"6"的那个,仍在继续:08:59...08:58...
"该死,这个需要单独密码。"夜莺翻着笔记,"没有其他线索了。"
刘铁柱盯着那个顽固的金属球,突然想起松本教授在火车上的话:"新改良的樱花。"
"不是数字密码!"他抓起控制台,"是声控的,需要日语口令!"
"谁会日语啊?"一个警察绝望地问。
08:30...08:29...
刘铁柱努力回忆着,所有与黑龙会有关的日语词汇。
"天照栄光万歳!"他尝试着喊道。
没有反应。
07:45...07:44...
"黒龙会万歳!"
依然无效。
张大山突然掏出一个录音笔:"等等,我录了松本在火车上的话。"
录音笔里传出松本癫狂的声音:"天照栄光万歳!"
控制台闪烁了一下,但金属球仍在倒计时:06:00...05:59...
"音调不对!"夜莺急得直跺脚,"需要特定频率!"
刘铁柱额头渗出冷汗。
时间所剩无几,整个哈尔滨危在旦夕。
突然,他想起一个细节,山口隆一在控制室里做的那个奇怪手势,像牛角一样。
"八幡!"他大喊,"试试八幡!"
05:30...05:29...
"那是日本战神的名字。"刘铁柱几乎是吼出来的,"八幡大菩萨。"
控制台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一个机械的女声用日语宣布:"最终确认,自毁程序启动。"
05:00...04:59...然后所有数字同时归零。
密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坏的情况发生。
"咔嗒。"
金属球顶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
随即,一股无色无味的液体从球体内部流出,迅速蒸发在空气中。
"自毁?"张大山疑惑地问。
刘铁柱摇摇头,突然脸色大变:"快跑,是毒气!"
五人拼命冲出火场,回到通道内。
身后传来轻微的"嘶嘶"声,无色气体已经开始弥漫。
爬出商场地下室时,所有人都剧烈咳嗽起来。
夜莺立刻联系了防化部队,封锁了整个区域。
"不是放射性物质..."刘铁柱喘着粗气说,"是神经毒气,更隐蔽,更难检测..."
远处,友谊宫上空已经升起了苏联国旗。
代表团安然无恙,但中央大街部分区域已经被白色雾气笼罩。
"伤亡如何?"刘铁柱问。
夜莺放下对讲机:"教堂周边有几十人出现中毒症状,但大部分市民已经疏散。
“防化部队说这种毒气挥发性强,不会造成长期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