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范婶子身体不舒服,叶苏念便让她休息几天再来做饭。
至于工地上的饭菜,她在暂时请个人来煮就好了。
看着下人们把刚收到库房里的一篓篓小鱼干搬出来,叶苏念让其中两人用水浸泡搓洗好这些小鱼干。
之后她在教人其中两个会做饭的人炒制小鱼干。
调味料的酱油糖料酒十三香粉配比叶苏念没有告诉他们。
而是自己配比好后,让他们按步骤放就行。
炒制出来的小鱼干放凉后,她便让人密封保存起来。
等炒制得差不多了,就让赵荣平送海鲜时跟柳业茂说一声,让他们来收走就行。
中午的时候子羽回来了,他跟叶苏念说了衙门对许飞燕的处置,人送到衙门后,先被打了三十大板,然后被送去水口县官府下辖的盐池做苦役十年。
并要求赵天耀一家赔偿赵里正一家的损失。
情节虽严重,但没有伤到人的性命,流放她又达不到标准,最后只能送去做苦役。
可别小看这苦役,这可比官府征的劳役还辛苦,没钱不说,干活还不能停,听说很多人去干了几年,人就没了。
十年苦役,还不如直接要了许飞燕的命。
许飞燕本人也是这么想的,马上被砍头虽然可怕,可那却是一下子的事情。
但去做苦役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而且还明知道自己最后都会死,可却要受尽折磨吃尽苦头才能死。
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这边赵天耀与许家被衙门的差役押着回家给赵里正拿赔偿损失的钱,就算有满肚子的怨言,也不敢在官差面前说。
至于许飞燕的事,他们就算有意见有想法,但也没有办法救她啊,县太爷都判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若是在村里解决,他们还能想想办法,可被送去了衙门,他们就只能闭嘴咽下这口气。
赵里正回来后,就去赵大夫哪里去看了小安他们,见小孙子没事了,他也放心了。
回到家看到那被烧了半边的院子,心底忍不住叹了一声。
所谓的亲弟弟却在去衙门的路上质问他为什么那么听叶苏念这个外人的话,让送他自己的亲侄媳去衙门,他就送!
却没有替他想过,他口中的亲侄媳,可是狠心放火烧死他们全家的人,而他被称为外人的叶苏念,却是救了他们全家的人。
赵荣平带着村里相熟的汉子过来帮忙清理院子,看到他爹盯着院子在发呆,叫了一声。
“爹,这你烟尘多,你先去边上休息,等我们整理干净,你在过来。”
赵里正压下眼底的疲惫,转头看向前来帮忙的侄子们,“有劳你们了,晚些留下,让你范婶子给你们整顿好吃的。”
“里正叔,知道了,你听荣平的,先去休息。”赵金生点头,表示知道了。
村子里之前就分好工了,一家得留一个人出海打渔,剩下的看情况去叶苏念工地上干活。
他们就是出海打渔的那些,他们只要早上出海而已。
下午一般都是在家休息的,现在里正家出了事,他们有空就过来帮忙搭把手。
赵荣强等小安情况好些了,也过来帮忙一起清理院子。
日头偏西,一辆牛车缓缓驶进了东江村。
坐在牛车上的人,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疑惑,村里的叔伯不在家里他能理解,怎么连伯娘她们也都不在?!
拐弯之后,便是他家。
他坐在牛车上时,见到了半壁都被烧毁的家,心下大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慌忙跳下车给了车钱,见到熟悉的堂哥正在帮忙清理墙院,问道:“金生哥,这是怎么回事?我爹娘他们呢?!”
正在专心擦墙的赵金生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转头,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哦,是阿文啊,你回来啦!”
赵荣文颔首,“金生哥,我爹娘大哥他们呢?没事吧?我家这是怎么了?”
赵金生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听到声音的赵荣平就先出声了,“老三,你回来了!”
赵荣文见二哥脸上没有任何难过之色,心中稍安,“二哥,爹娘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荣平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叹了口气说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说完后,他抬手拍拍了弟弟的肩膀,“大家都没事,爹去苏念家买肉了,娘在厨房做饭。”
今晚要请大伙吃饭,家里没肉。
赵荣文压下眼底的震惊,只要爹娘没事了就好,“那二哥,我先去看看娘。”
“去吧!”
赵荣文一路上都冲着前来帮忙的堂哥叔伯们点头问好,感谢他们来帮忙。
大家见到了村里最出息的赵荣文回来了,脸上都挂着笑意。
要是赵荣文以后能考个官回来,他们赵氏可算是熬出头了。
正在做饭的范婶子,侧耳听了听,她好像听到老三的声音。
她拿着刚清洗干净的盆,往门口看去。
人未到声先到了,“娘,我回来了!”
见到一身风尘仆仆的三儿,范婶子唇边噙着笑容看着他道:“平安回来就好,先擦擦手,娘给倒杯水,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赵荣文洗着手,回道:“还好,我有听爹的,雇了牛车回来。”
范婶子把放了野蜂蜜的糖水递给儿子,点点头,“现在家里有了稳定的赚钱买卖,你以后回来也不要省那几文坐牛车的钱了。”
老三每次回家也不跟家里说,坐船回来后,就自己默默地从县里走回来,还骗他们说是坐牛车回来的。
要不是晚上他让老二给他挑水泡,她跟老头子都不知道。
赵荣文放下陶碗,有些担忧的问道:“娘,你跟爹现在做了什么稳定的生意?那人可信的过?”
“你这孩子,以后可别在说这种话了,苏念可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昨晚要不是她,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们了,还有,娘让你路上多带点水,你怎么又不带!在喝点。”
范婶子一边说着,一边重新给儿子倒了碗水。
赵荣文接过后,问了句,“娘,你说的苏念是谁啊?”
范婶子一听,便给儿子说了,叶苏念落户到他们东江村之后,做的所有事情。
赵荣文听着阿娘话里毫不掩饰对那位叶娘子的欣赏与喜爱时,半垂的黑眸闪过一丝异色。
别看她娘平日里很好说话的样子,对谁都客客气气地,可能让她打从心底里喜欢与夸赞的没有几个。
这会他倒是有些好奇他娘口中那位能文能武的叶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