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渊走到沙发前坐下,但一直看着施向雪,神色淡淡,黑眸如潭。
张姨一直站在病床边,以备施向雪需要她帮忙。
施向雪吃了大半碗温热的瘦肉粥,感觉胃舒服多了,那个反胃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她把勺子放下,“张姨,你收起来吧。”
张姨朝楚泽渊看去,好像要征求他的同意似的。
楚泽渊淡道:“你不多吃点吗?”
施向雪烦躁,提高了声音,“张姨,收了。我要休息了,你们都走。”
张姨连忙收拾了。
楚泽渊跟她说:“你先回去吧。”
施向雪靠着床头,冷冷地看着楚泽渊,“你也给我走。”
楚泽渊回她,“你脑震荡,必须有人在这里陪你。”
“不用你陪,我叫段南琴来陪我。”
说着,施向雪看了眼床头柜,没看到她的皮包或是手机。
“我手机呢?”
楚泽渊淡道:“她不是家属,不能陪你。你别无理取闹,给医院添麻烦。”
“你不喜欢我陪你,施彤在这,要她来陪你?”
施向雪冷眼看他,“要不我出去,把这个病房让给你和施彤?”
楚泽渊眼神幽暗与施向雪对视,不说话。
张姨拿着食盒,看看施向雪,看看楚泽渊,不敢出声,赶紧悄悄地走了,轻轻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迎面走来的是施彤和施南玉,张姨站住了,回头看了一眼房门。
施彤施南玉走到张姨面前,施彤问:“我姐姐醒了吗,吃过东西了?”
张姨回她,“太太醒了,也吃过东西了。”
“那我们进去看看她。”
张姨连忙说:“太太要休息了。”
施南玉不以为然地说:“能吃东西,看来不是很严重呢。刚吃过东西应该不会那么快睡吧。”
张姨为难的脸色,“这……”
病房里,施向雪当然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她冷声对楚泽渊说:
“你最好出去叫施彤带着施南玉躲起来,我现在头晕,没力气报警抓她,但明天我就一定会报警了。”
施向雪不信没有施彤授意,施南玉会无缘无故伸脚绊她。
也许是因为她泼了丁青仪牛奶,所以报复她,也许是以为她怀孕了,想要害她流产。
楚泽渊深看施向雪一眼,不作声,起身去开门走出去。
马上,施彤提高了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亲爱的,姐姐怎么样?”
这么大嗓门,明显就是怕施向雪在病房里听不见。
楚泽渊回施彤,“她要休息了,你们先回去吧。”
施彤“啊”了一声,“我担心姐姐,还想看看她呢。怎么就摔倒了呢,还好没有怀孕,不然真糟了。”
施南玉哼一声,“莫名其妙就往前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施彤立马反驳施南玉,“堂姐,你别这么说,姐姐也不想的。而且姐姐还以为她怀孕了呢,怎么可能不小心些,莫名其妙摔倒呢。”
施南玉回她,“也许不想跟你妈道歉吧。”
施彤立马制止,“堂姐,别这么说。”
楚泽渊淡道:“你们先走吧,让她好好休息。”
之后,门外安静了下来,好像施彤和施南玉走了,以及楚泽渊应该去送她们走,并没有马上回来。
施向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杏眸透着冷冰冰的寒霜。
虽然施南玉和她那一家子白眼狼,忘恩负义,但施向雪念着毕竟是亲戚,只是疏离他们,没想跟他们针锋相对。
但这一次施南玉太恶毒了。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施南玉还有脸在她病房外面胡说八道,毫无悔意。
今晚施南玉最好跑得远远的,明天她一定报警抓她。
楚氏酒店走道肯定有监控,一调监控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她是怎么摔倒的。
施向雪起身,忍着头晕走到房门前,上了锁。
然后她又慢慢走进浴室里,刷牙洗脸。
虽然头晕的厉害,但她不洗漱一番就睡觉,心里不舒服。
施向雪从浴室出来,听到外头有人试图要开门。
因为她上锁了开不了,然后就听到楚泽渊的声音,
“施向雪,别闹,开门。”
施向雪不理他,走回到床上躺下。
门外的楚泽渊冷着一张脸,“你不开门那我只好踹门咯。”
施向雪冷笑一声,“真不愧是楚氏集团总裁兼董事长,真了不起,可以随便踹医院的门。”
楚泽渊笑了,“行,我去叫护士来开,我是你老公,怀疑你在里面疯了。”
施向雪冷声,“楚泽渊,你滚。”
楚泽渊不出声,可能是走开了去找护士了。
施向雪看一眼房门,因为是病房,所以那个锁从外面是可以用钥匙开的。
她就算推桌子去拦住也没用,楚泽渊照样可以推开,而且她现在真的头很晕,洗漱过后就没什么力气了。
施向雪不管了,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开门声,说话声,还有脚步声。
她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人拿毛巾在擦她的脸,她的意识又模模糊糊回来了。
但她的脑子很沉重,只想睡过去。
后来就完全没有意识了。
第二天早上,施向雪被门外的脚步声吵醒了,她缓缓睁开眼睛。
头还有点晕,但没昨晚上那么晕了。
以及她的肚子很饿,毕竟昨晚才吃了不到一碗的瘦肉粥,早就消化完了。
病房里很安静,她双手撑起身子坐起来。
只见对面沙发已经展开成一张床,楚泽渊躺在上面睡,身上只盖了他自己的长外套。
窗帘只掩了一半,阳光照进来,映着楚泽渊俊美的睡容,闭着眼睛更显睫毛浓长。
以前施向雪与楚泽渊偶尔睡一床时,常常醒来看着他的睡颜,怎么看都看不够。
可现在,她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然后下床打算倒杯水喝,因为喉咙实在太干了。
楚泽渊被施向雪的动静吵醒了,缓缓睁开眼睛,看一眼天花板,然后转脸看她。
他坐起身,因为刚醒,声音低沉微哑,“你今天觉得怎么样,还头晕吗?”
说着,他穿上鞋子走过去帮她倒水。
施向雪拍开楚泽渊伸过来的手,没看他一眼,自己倒了半杯水,全喝了。
楚泽渊不甚在意笑了笑,见她喝光了,问:“还喝吗?”
施向雪不回他,将杯子放下。
楚泽渊拿起水壶,往这个杯子倒了半杯,自己喝了。
施向雪抬眼看他,冷冷的。
楚泽渊向来都不和她用同一个杯子、同一个碗、同一双筷子……
她不敢往他嫌弃她这个方向去想,只自己欺骗自己他讲卫生。
楚泽渊对上她的眼神,淡淡一笑,“只有一个杯子,将就着用,你应该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