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西和 作品
34. 雨夜的复仇者
在完成初步现场勘验后，尸体便被运回了局里，为了得到更多线索，杨涛回去会为两具尸体做进一步尸检。
马魁和吴恒被安排去对调看曹泽小区昨天下午的监控，同时寻找是否有目击证人存在。
经过问询，报案人是曹泽一个叫王文的下属。
“曹经理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他身体还是不太舒服，今天就不去公司了，让我有急事直接联系他。”
“九点半的时候，公司oA系统突然出现了一封群发邮件，说曹经理监守自盗，用虚假项目转移公司资产，副总知道后气坏了，他让我立刻联系曹经理来一趟公司。”
“我给曹经理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副总就让我直接到他家找他，我来之后敲了好几次门都没人应。”
“前天曹经理让我替他回家拿一份资料，当时他给了我一把备用钥匙，但第二天他就请假了所以钥匙就没还给他，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曹经理，再加上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我怕出什么意外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王文说的时候还红了眼眶：“曹经理是个好人，怎么就让人给害了呢。”
之前他不小心刮了曹经理的车，曹经理不仅没让他赔钱，还好心安慰了他，因为这件事王文对曹泽的印象非常好。
另一边曹泽的父母也知道了自己儿子被害身亡的消息，两个人很快便赶到了市局。
曹泽的母亲情绪非常激动，她因为身体原因就只有曹泽一个儿子，在他身上倾注了全部心血才将儿子培养的那么优秀，曹泽的死对她的打击可以说是毁灭式的。
曹泽的父亲虽然早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但对曹泽这个儿子还是有感情的，毕竟他之前的表现一直不错，对于儿子的死他也是十分愤怒伤心。
但当他知道曹泽签的项目被人骗了好几千万的时候态度就变了，在撂下几句狠话要求警察尽快抓住凶手后便带着妻子匆匆离开，估计是回公司收拾烂摊子去了。
何锋则是单亲家庭，他母亲因病早逝，父亲靠摆摊卖菜为生。
父子两个关系并不亲密，何锋嫌家里贫穷，很早就离开家在外面混日子，只有要钱的时间才会回去。
尽管如此，看见儿子尸体的何父依旧痛心不已，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男人红着眼睛求裴越他们一定要抓住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
周亚的案子还没结，案件相关的人又死了两个，再加上这个案子很可能涉及到往事，这让裴越的心中难得觉得有些烦躁。
他靠在窗边向外眺望，夜色浓郁，微凉的晚风拂过，指尖星火点点。
砰砰的敲门声唤醒了裴越的思绪。
余姜背着包站在门口：“裴队，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裴越将手中的烟按灭，人却还站在窗边。
于是余姜径直走到了他身边，即使晚风阵阵也没吹散裴越身上淡淡的苦涩烟味。
“找我有什么事？”他的声音略微低哑。
余姜看了一眼烟灰缸，加上刚才熄灭的那根，里面已经有三根烟头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裴队抽烟呢。”余姜之前几次进他办公室都没发现烟灰缸在哪儿，原来还是有的。
“偶尔会抽。”听到余姜说第一次见他抽烟，裴越微微一愣，他之前没有在余姜面前抽过烟吗？
有点想不起来了，毕竟她之前很怕自己，他对这个表现怯懦的新人也很不满意，相看两厌的人没注意对方做过什么倒也正常。
“大家都回去了，裴队这是打算在办公室通宵？”余姜笑着问，其实她本来已经准备走了，但看见裴越办公室灯还亮着，已经快走到门口的脚又不自觉地拐了弯。
裴越看了一眼腕表，居然已经十点多了。
“马上就回去了。”裴越没有在办公室过夜的打算。
他看了一眼身边捂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的余姜，本来烦躁的内心居然逐渐平静了下来：“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裴队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要不要去吃个宵夜，我请客。”余姜眉眼微弯，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裴越看见她手上的小动作，不由轻笑一声：“我看是你想吃了吧？”
余姜嘻嘻一笑，眨了下眼：“那裴队去不去？”
那些凌乱又沉重的情绪似乎在她俏皮的笑容里消散殆尽，裴越眉头轻挑，声音也轻松了几分：“走吧。”
余姜的笑容深了几分：“那就多谢裴队赏脸了。”
“油嘴滑舌。”裴越手心有点痒，脸上却也有了几分笑意。
他利落地将窗台和桌子收拾了一下，穿上外套，拿起手机，关灯锁门，整个过程花了三分钟不到。
两个人并肩走出办公楼。
余姜：“裴队想吃点儿什么？”
裴越无所谓地说：“都可以。”
余姜撇了撇嘴：“这真是世界上最让人绝望的答案了。”
裴越：“……”
至于吗？都用上绝望两个字了，不挑剔难道还不对了？
虽然裴越没觉得自己的回答哪里有问题，但见余姜一副苦恼的样子，他开始在脑海里回想之前办案子加班太晚，都和他们在外面吃的什么。
奈何裴越这个人平时对吃了什么这种小事实在没有太多关注，他习惯了一个人得过且过，有的吃能吃饱就行，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什么思路。
“有了。”余姜一拍手：“裴队，咱们去吃烤鱼吧，怎么样？小丁哥之前给我推荐了一家烤鱼店，据说味道特别棒，而且就在市局附近。”吃鱼还不怎么长肉，简直完美。
看着余姜脸上的跃跃欲试，裴越心下松了一口气，点头：“好，那就去吃烤鱼。”
烤鱼店的店名很有趣，叫“鱼乐圈”，裴越他们进店的时候店里人没剩几桌了。
余姜看了一眼营业时间到凌晨两点，时间绰绰有余。
两人选了右边角落的隔间，服务员很快将菜单拿了过来。
“蒜香，番茄，酱香，椒麻……”一共九种口味可供选择，每一种口味的配图看上去都让人食指大动。
“裴队你看看。”余姜把菜单推到裴越面前：“感觉都还不错哎，要不点个椒麻？”
裴越想了想：“酱香怎么样？你不是感冒了，还是先忌口吧。”白天的时候就见她时不时清嗓子，吃了辣岂不是明天更难受。
“哦对。”余姜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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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嗓子确实还有点不舒服，想不到裴队还怪贴心的：“那就要个酱香的吧，椒麻只能等下次了。”其实她还挺喜欢吃辣的来着。
余姜拿笔再菜单上勾勾画画，两人又点了土豆片，金针菇和鱼豆腐做配菜。
店里的香味一阵阵往鼻尖里钻，余姜不由赞叹：“小丁哥推荐的店可真不错。”
裴越笑道：“家伟确实是个会吃的。”他也经常在丁家伟口中听到“xxx新开了家店，味道特别棒。”这样的话，毫不夸张地说，他每个月估计一半的工资都贡献给他那张嘴了。
“毕竟美食是治愈疲惫的良药啊。”余姜朝前倾身，指了指自己的眼下：“你瞅瞅裴队，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灯光下余姜的脸精致又柔和，裴越仔细看了看，她的眼下确实有些泛青。
裴越也知道她最近辛苦：“那你等会多吃点，好好治愈一下你疲惫的身体。”裴越现学现用，搬出余姜刚才说的话。
余姜准备还击，裴越又说了一句：“等这个案子忙完，到时候让大家好好休息几天。”
“裴队威武。”余姜比了个大拇指。
余姜有心想问问裴越白天的事情，却又担心会越界，只好拐着弯问：“话说回来裴队，关于这个案子，你是怎么考虑的啊？”
三句话离不开案子的事，警察的职业病，一点儿也不违和。
根据已经掌握的线索，白天开会时裴越已经宣布曹泽和何峰的案子与周亚案做并案处理。
裴越下午就一直在梳理这两起案子，他总觉得这背后有一双手在推动着一切。
余姜：“一双手？”
裴越点头：“结合目前掌握的线索，我们不妨从头整理一遍案情。”他提醒到：“可以先从三个死者之间的关系开始。”
余姜等了几秒，不见裴越继续往下说，这才反应过来，她指了指自己：“我来？”
裴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然是我？”
学会梳理整合线索也是破案过程中非常重要的环节，裴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能让余姜更进一步的机会。
“好吧，让我理一理。”余姜答应的很干脆，显然她也知道凡是不能总依赖裴越这个队长，得学会独立思考。
余姜其实非常聪明，她迅速回顾最近得到的线索，又想了想三名死者之间的关系，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很快心里便有了想法。
何峰是帮周亚跑腿的小弟，周亚又为了利益背地里一直在讨好曹泽，而现在这三个人却先后被人杀害。
“先说周亚的案子……”
周亚因为长期对曹泽卑躬屈膝心生不满，再加上他去找曹泽借钱受到了侮辱，便联合他人给曹泽下套，骗了他好几千万。
最开始的时候裴越他们查出周亚的银行卡里多了三百万，再加上周亚的相好美妮的证词，以为是他设计从曹泽那里骗了一笔钱。
直到经过调查发现曹泽被骗的金额远不止这些，周亚的这三百万不过只是其中不到十分之一的数目，也就是说在曹泽被骗这件事中周亚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他背后还有人在。
一直安静听着余姜分析的裴越突然插了一句：“漏了一点。”
“漏了一点？”余姜有些疑惑地看着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