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的行走 作品

第240章 如何证明她是你们的女儿

壮硕妇人被女孩闹得一个踉跄,旁边一男子忙上前帮忙钳住女孩。

妇人抽出手,一巴掌打在女孩脸上,“小贱蹄子,我和你爹辛辛苦苦将你养大,结果你小小年纪就和人私奔。

你奶被你气得就剩一口气了,你还不跟我们回家见你奶最后一面。”

赫连卿死气了。

什么和人私奔,什么气病奶奶,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两人。

他好不容易瞒着祖父跑来京城,眼见着就能进城了,就被这妇人突然抱住。

也不知这妇人手帕上沾了什么,只捂了下他的嘴,他就失了力道。

到此刻他也明白过来,自己这是遇上祖父口中的人贩子了。

“放开我,放开我,小爷不认识你们,你们根本就是人贩子,敢绑小爷,小爷要你们好看!”

男人脸上满是失望,也骂道,“那男人就那么好,让你连家人都不要,我看你娘说得对,你就是欠打。”

妇人忙接话,“都是你和婆母平时惯的,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给她,养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没有一点孝道。

为了个男人如今什么话都编排得出,竟还说自己爹娘是人贩子,不孝的东西,也不怕雷劈死你。”

“雷要劈也是先劈你们,凭你们也想做小爷的爹娘。”

赫连卿继续喊着,但他从没遇过这样的场面,能回怼的话就那些。

而眼下又是清晨,城门刚开时,大多是乡下提着农产进城卖的穷苦百姓,见三人衣着比他们好,又是爹娘老子管女儿的事,无人上前。

赫连卿觉得京城的百姓真没人情味啊,这跟他祖父说的一点都不像啊。

但眼下也顾不得骂自家老头了,只得拼命叫喊,“救命啊,来人啊,人贩子要卖人了,我真不是他们家女儿啊,救命啊~”

他又骂困住他的两人,“小爷警告你们,最好放开小爷,小爷不是你们卖的了的。”

啪!

男人也一巴掌甩在赫连卿脸上,“混账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瞧着娇娇弱弱的女娃,怎么性子这么烈,还张嘴闭嘴就是小爷。

男人不想引来更多关注,想一巴掌打晕赫连卿,因而用了十足力道。

赫连卿被打得眼前发懵,好在终于有个守城士兵走了过来。

士兵蹙眉,“究竟怎么回事,她说她不是你们的女儿?”

两人一点不胆怯,妇人道,“军爷,孩子被我们养废了,和个秀才私奔了。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她,让她和那秀分开了,她现在记恨我们,连爹娘都不认了。

但天地良心,她真是我们的女儿,否则我们也不敢这样光天化日抓她回家。”

士兵将信将疑。

赫连卿终于看到一丝逃跑的希望,忙对士兵道,“别听她胡说,我压根不是女孩,我是男的,地地道道纯爷们。”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男人突然发怒,“先是不认我们,又说我们是人贩子,现在竟说自己不是女的。

我自己的种,我能不知道是男是女,你是不是还要当众脱衣服?你是要把我们老张家的脸丢尽,才肯罢休是不是?”

赫连卿,“……”

他真的可以脱衣服啊。

但是妇人没给他机会,妇人抱住他,捧着他的脸,手上帕子又挨近了赫连卿的鼻子。

语重心长,“囡囡啊,你爹往日最疼你,连你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一下,你这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了。

你不能仗着家里疼爱,就这样胡来啊,那秀才穷得叮当响,就是看中家里钱财才骗你这单纯的孩子。

如今爹娘给了他银钱,你看他出来瞧过你一眼没?

你才十二岁,还未及笄啊,乖囡囡,别闹了,跟爹娘回家,等你长成,爹娘让你自己挑个喜欢的夫婿,好不好?”

赫连卿那种无力感越来越强烈。

男人也适时拿出户籍文书,递给士兵,“这是我和婆娘的户籍,孩子是偷跑出来的,身上没带,但她真是我们的孩子。”

士兵仔细看了看赫连卿,唇红齿白,鹅蛋脸,美人尖。

虽与两人没相似之处,但的的确确是女孩子的相貌。

那这孩子的话就不可信,再看妇人和男人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被孩子气到不行的模样,便将户籍还给男人。

“既是你们女儿,就好好同她讲道理,莫要再打了,回去吧。”

赫连卿正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听到这话,眼前一黑,险些就晕过去了。

他怎么就是他们的女儿了啊。

这士兵眼睛是摆设啊,他和他们有一点相似之地吗?

就凭这两货能生出倾国倾城,玉树临风的他?

还有他爹可是保家卫国战死沙城的英雄,他娘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这两货是啥?

叶桢便是此时开的口,“慢着,你们有何证据证明她是你们的女儿?”

她在旁瞧了一会儿,心里已然有了判断,“这孩子容貌与你们无一处相似,她身上穿的乃是上等云锦,而你们穿的只是寻常绸缎。”

再看三人气度,也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妇人忙道,“做父母的不就是这样,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什么好的都留给孩子。

至于容貌,她随了她奶,她奶当年可是我们那里十里八乡头一号美人。”

这理由倒说得过去,有些因士兵上前,而停下来看热闹的人,纷纷点头。

“可不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叶桢笑,“她身上的云锦叫妆花,是云锦中最华丽的类别,乃云州进献的贡品。

陛下每年会将贡品论功行赏下去,敢问你这妆花是如何得来?”

侯府库房就有一批妆花缎子,是忠勇侯和谢霆舟凯旋回京后,陛下赏赐的。

忠勇侯给了叶桢,叶桢喜素衣,缎子便一直没动,前些时日才让人分别给殷九娘和崔易欢做了衣裳。

崔易欢去感谢她,就同她说起这缎子的事,叶桢刚看那孩子身上衣着,便知两人绝非孩子父母。

再想到前世被关时,曾听婆子们闲聊,说是定远王自小做女娃打扮的孙子,来京时被人卖进青楼糟蹋至残,让定远王对朝廷生出不满。

叶桢不知道那事发生的时间,但看孩子身上的妆花云锦,以及他所言,只怕眼前人,就是定远王的孙子。

定远王府是防御西月国进犯大渊的重要防线,这个孩子她必须救。

妇人一听,心就有些慌了,她原本穷苦出身,这些年偷卖些孩子妇人,才置了些家产,穿上了绸缎,哪懂什么云锦妆花的。

她也是看那孩子容貌绝色,一身富贵,又是独自一人,才想着卖去窑子里赚一笔。

谁想平日见效的迷药,在那孩子身上就不太灵了,让她闹到现在。

如今还引了多事的人来,但敢做这种事的就没胆小的。

妇人佯装怒道,“什么贡品,这都是我婆母花重金给这丫头淘来的,就做了这么一身衣裳。

我看你就是那秀才的姘头,收了我们的钱,又想带走我闺女,好再收一笔是不是?”

士兵认识叶桢,朝妇人喝道,“大胆,这是忠勇侯府的昭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