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破膛而出,却在即将命中许时锦后心的刹那,被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闪避开来。
只见他双腿如弹簧般分开,单手撑地,整个身体如同猿猴般轻盈落地。
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在泥地上溅起一蓬尘土。
贺乔拿起对讲,“可以了。”
于是,周野没有开出第二枪,但狙击镜的十字准星依旧牢牢锁定许时锦的眉心。
许时锦脸色阴沉,皱着眉,朝着周野所在的位置瞪过去。
调整好姿势,走向贺乔,带着质问的语气,“贺首领,您不解释一下吗?”
“都闹够了吧,”贺乔厉声开口,“散了!变异鬣狗群马上就到!”
她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下。
吴安志不甘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许时锦。
后者回以一个充满杀意的抹脖子手势。
人群迅速散去,恐惧取代了看热闹的心情。
齐朵拽着吴安志,两人合力将石英押往新建的木屋。
吴安志仍不死心,在屋内铺好凉席。
无视齐朵杀人的眼神,他又放上食物和水。
齐朵见他拖着疼痛的身子,为石英忙前忙后,深深的叹气,“志哥,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真不想看你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吴安志细心的用珍贵水源给石英那擦脸,“齐朵,阿英和你不同,她没你坚强,她只有我。”
他嘴角还残留着被许时锦踹出的血迹,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嘶——”
可他置若罔闻,又把石英安置在凉席上,才走出房间,“阿英那么柔弱,所有人都想欺负她,我若不为她撑腰,她会被别人欺负死的。”
“呵呵。”齐朵已经不想跟这个恋爱脑说什么。
锁芯转动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齐朵拿着钥匙去找贺乔,不管吴安志在身后喊她,说要用明天的绿豆汤份额,跟她换一件干净的裙子,石英最喜欢穿裙子云云。
“神经病!”齐朵憋着闷气,想不通吴安志为什么对石英死心塌地。
明明已经给他看过石英主动勾引许时锦的照片,也给他分析过石英对他只是利用,可吴安志
齐朵加快了步伐。
而石英,继续疯疯癫癫的乱嚷,直到确认门外的两个脚步声彻底消失。
她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身体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极热天气演戏,又是跑跳又是发疯,真是累人。
“呼——”
她长舒一口气,暂时安全了。
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脖颈处已经结痂的咬痕。
那里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她这几天的恐怖遭遇。
“许时锦”她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面容渐渐变得憎恨。
那个男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吸血时猩红的双眼,舌头上尖锐的倒刺刺入皮肤的痛楚,都让她不寒而栗。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吸干血液变成一具干尸。
装疯是不得已的选择。
石英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必须争取时间,等待转机。
华市中央基地依然是她最终的目标,那里有更强大的势力,更丰富的资源
“吴安志”她轻声呢喃,目光投向木门的方向。
那个傻子对她的痴迷,或许能成为她翻盘的筹码。
只要稍加引导,他就会成为最锋利的刀。
石英从衣领内侧摸出一片锋利的铁片——这是她趁乱藏起来的最后底牌。
月光下,铁片泛着冷冽的寒光,映照出她眼中刻骨的恨意。
“许时锦、贺乔、齐朵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我们走着瞧。”她将铁片重新藏好,裹紧毯子闭上眼睛。
明天,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落下来。
部落围墙外,变异猴群的尖利嚎叫划破夜空,此起彼伏。
突然,一阵更为低沉的嘶吼从四面八方传来——是变异鬣狗群。
四个不同族群的鬣狗如同约好一般,同时出现在围墙外围。
它们的血色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像漂浮的红色鬼火。
贺乔举起夜视望远镜,眉头微蹙。
“不对劲,”她低声道,“四个鬣狗群的首领都不在。”
“四只首领都在远处那棵枯树后面。”周野的声音从身旁来,冷静而精准。
贺乔调整焦距,果然看到百米外那棵扭曲的枯树后,四只体型格外庞大的鬣狗正静静潜伏。
它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令人心惊的智慧光芒。
“有意思。”贺乔轻叹,“昨晚我们想狙杀首领,今天它们就改变了战术。”
即使作为敌人,她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变异生物的适应能力。
“用‘狡猾’来形容更贴切。”周野的声音带着警惕。
围墙外,鬣狗群在首领们的远程指挥下展开了精准的猎杀。
它们分工明确:一组负责驱赶猴群,一组埋伏在树冠间伏击,还有一组专门负责截断猴群的退路。
更令人心惊的是,四个鬣狗群之间竟能完美配合,没有丝毫内斗。
当猎杀的猴子达到一定数量后,这些掠食者立即停止追击,开始有序地分食战利品。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发动袭击到满载而归,用时不到十分钟。
“它们,这是真把部落当成自助餐厅了?”齐朵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难以置信。
张黎明的语气则充满忧虑:“猴群虽然不如鬣狗聪明,但连续两晚被这样猎杀,明晚肯定不会再来。到时候”
他的声音顿了顿,“鬣狗们的目标会不会变成我们?”
贺乔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来一只,杀一只。”
部落围墙内一角。
许时锦锦蜷缩在无人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矿泉水瓶盖在他手中发出刺耳的“咔咔”声,仿佛随时会被捏碎。
当第一滴鲜血滑入喉咙时,许时锦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
他能感觉到干涸的血管重新充盈起来,但随即又陷入更深的渴望。
这些抽出的血液早已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就像隔夜的茶水般索然无味。
不够!
完全不够!
他的视线越过部落中央,精准找到石英被关押的房间。
此时,岗哨上的人,正全神贯注盯着围墙外。
部落里的其他居民,都拿着自制的竹箭站在部落围墙内不远处对准围墙外面,生怕变异猎狗或是其他变异动物从围墙外跃进来。
连自卫队,也在其中。
根本没人注意到他,更没人看管石英。
许时锦伸出舌头,舔去唇边残留的血迹。
借着黑夜的掩护,他像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穿过人群。
被鲜血浸染的嘴角扬起一抹狰狞的弧度,他朝着囚禁石英的木屋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