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都是狗官的错
话音落下，沈诗雨哭得更凶了些。
她身体跟着抽搐，拿起帕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不多时，丝帕便被泪水打湿。
“昨日清明宴，姐姐……”沈诗雨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一味的抽噎。
是沈万娇……
李承瑞眉心紧蹙，一时间昨日沈万娇对待自己的模样涌现出来。
“清明宴上，姐姐冲撞了长公主，我替姐姐说话，可姐姐却将我数落了一顿，我实在是不明白，亲姐妹，为何会走到形同陌路的境地？”
沈诗雨哭得越发凶，帕子已然湿透。
李承瑞眉心紧蹙，将自己的手帕递了上去。
“昭仪从头到尾都是为王妃着想，可王妃却半点不给昭仪留情面，甚至，甚至还颠倒黑白！”
一旁墨儿补充道。
只是话音刚落，沈万娇蓦地抬起眸子：“墨儿，不许瞎说！”
“小姐，您又何必替王妃遮掩了呢！”墨儿更是急切。
李承瑞冷目扫了过去：“什么事情？”
“你尽管说便是！”
有了李承瑞这句话，墨儿躬身垂首：“从前在太师府中时，王妃的库房起了火，我家昭仪好心去帮王妃灭火，却被王妃污蔑要去偷东西。”
“为了救火，王妃的手被燎了许多水泡，如今伤疤还没好！”墨儿义愤填膺。
只是一旁的沈诗雨却有意将自己的手藏了藏。
“把你的手拿出来！”李承瑞冷声命令。
沈诗雨没有言语，只是摇了摇头。
“别让本王对你动粗！”男人的话不容置疑。
沈诗雨这才颤颤巍巍伸出手来。
将手摊开，果然有几个水泡的印记。
“我家昭仪清清白白，如今却要被王妃如此污蔑！王爷，您一定要替昭仪做主啊！我们昭仪当真是为王妃瞒了许多事情！”
墨儿扑通跪倒在地。
还有旁的事情？
李承瑞眉心紧蹙，压低了声音：“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墨儿，快快闭嘴！事关姐姐声誉！”
沈诗雨急得直跺脚，甚至高高扬起巴掌，落在了墨儿的嘴巴上。
主仆两人便这样一唱一和，将李承瑞哄得团团转。
“到底什么事情！”李承瑞提高了声音。
墨儿捂着半张脸，看了看沈诗雨，又看了看一旁的李承瑞。
“你若不说，本王便治你一个包庇之罪！”
一番威逼之下，墨儿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王爷，接下来墨儿所言，皆为实话！”
“前些日子，太后想吃京城的吃食，故此便命昭仪前去买来，我们去了一趟酒楼，却瞧见……王妃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李承瑞只觉得天昏地暗。
“那男子许是酒楼的东家。”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李承瑞拳头早已紧握。
自从上次潘盛之事，他心中便有不满。
如今又来了新的男人。
好啊，李承瑞皮下青筋暴起——还真是本王的好王妃！
“王爷莫要生气，兴许是我看错了呢，兴许不是姐姐呢！”
沈诗雨上前来，轻轻抚着李承瑞的肩头，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他的气愤。
只是跪在地上的墨儿再次开口：“昭仪，您便莫要替王妃遮掩了，他日东窗事发，只怕王妃会将您拖下水！”
“奴婢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彼时，李承瑞的怒气早已到达了顶峰。
良久，他长舒一口气：“诗雨，你且方希，让你难过的人和事，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话音落下，男人便匆匆离开。
确定李承瑞离开后，沈诗雨这才收起了眼泪，长舒一口气坐在了一旁，抿了口热茶：“沈万娇，跟我斗，你还太嫩了些。”
墨儿站起身来，凑在沈诗雨身侧：“昭仪，这下，只怕王妃要暗无天日了。”
说着，沈诗雨唇畔扬起一抹讥诮笑意，挑了挑眉：“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就像当年，她母亲加注在母亲身上的痛苦一样！”
今日的天倒是奇怪，沈万娇刚到书铺，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好在有谢蔺的帮忙，如今书铺便快要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了。
花匠将院子里的花侍奉好，只待一场春雨浇灌，便能茁壮生长。
听着小雨淅淅，沈万娇格外静心，坐在案前整理着账册。
此前潘盛画的自己已经被她挂在了账房之中。
彩儿脚步匆匆，趴在窗前：“小姐，有个老妪说要见您。”
沈万娇眉心微蹙——自己倒是不认识什么老妪。
但既然是来见自己，便点了点头：“带进来吧。”
老妪蜷缩着身子，身后跟着一个书生，娘俩满脸歉意，手上拎了不少东西。
“谢娘子……”老妪缓缓开口。
沈万娇抬起头来，她蓦地眼下一怔——这便是那日太府寺官差前来闹事时带来的老妪。
“你来做什么？”沈万娇的眼底闪烁着警惕。
老妪满脸歉意，将手中东西放了下来，又笨拙地脱下了蓑衣，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娘子，老婆子我对不住您！”
老妪声泪俱下。
彩儿却着实被吓了一跳。
沈万娇依旧端坐在原地，静静看着老妪。
“先前，被那些官差威胁，我不得已前来指认娘子，我若不指认，他们便要将我儿弄死啊！”老妪哭天喊地。
说着，一旁的书生也跪了下来。
这书生沈万娇倒是有些眼熟——先前他经常来借战国策，对里面的文章也颇有自己的见解，两人还交谈过几番。
“都是我老婆子的错，今日来给谢娘子赔罪，将家中的鸡鸭全部带了过来，我与儿子，任凭谢娘子处置！”
老妪声泪俱下。
沈万娇抬眸看向彩儿。
彩儿小步跑到沈万娇身侧，凑在她耳边：“表公子今日差人来信，说刑部哪里查出来些苗头，这些官差惯会威胁百姓的，兴许便是真的呢。”
沈万娇垂眸看去，只见老妪身子瑟缩有些颤抖，一旁的书生泪水滚落。
都是穷苦人家，沈万娇也不愿为难他们。
“起来吧，我也从未怨过你们。”她淡定开口，随后眼神示意彩儿。
彩儿上前来，将老妪扶了起来。
“一切都是那些狗官们的错，大娘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