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舐犊情深

第130章 舐犊情深

第一百三十章 舐犊情深

翌日清晨,骤雨初歇。: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先前皇帝答应了沈诗雨回家省亲,倒也没有撤回命令。

一早便有马车候在宫门外。

与先前想象的回家省亲不同,今日,只有一驾马车,两三仆从。

就连物件也带不了几个。

上车前,沈诗雨看向身后嬷嬷:“当真不能将那盏金莲带走吗?那是我的嫁妆。”

嬷嬷面带不耐,啧了一声:“昭仪,这进了宫的东西,便容不得昭仪多做打算了,如今祭酒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陛下还让您回家省亲,已然是无上荣耀了,您就别再想旁的了。”

若是再说下去,只怕是要将刘氏那档子事也说上一通。

沈诗雨不想听到,摆了摆手,转身上了马车。

嬷嬷无奈睨了一眼,嘴里喃喃:“沈家都落魄成什么样子了,陛下的圣宠也不复往日,还在这里摆什么架子!我呸!”

马车堪堪离开,沈诗雨双手握拳。

一旁的墨儿抚了抚她的手臂,轻声安慰道:“昭仪,您别生气,宫里的人惯会狗眼看人低的。”

沈诗雨长舒一口气,松开了紧捏着的手指。

指印留在掌心,掐出了一片殷红。·x`i¨a?o*s¨h,u.o¢y+e¢.~c-o-m.

“沈万娇这招当真是阴险,与沈家彻底割席,又将沈家彻底推入火坑,她还真是……还真是!”

说着,沈诗雨心口一阵绞痛。

“昭仪,咱们先不想了!这些事情本就是说不明白的,咱们已经寻了好手,只待沈万娇归西,便无人再同您作对了!”

墨儿连忙安慰道。

“对!待她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银子,太师府,王爷,还有……”

说着,沈诗雨蓦地顿住,眼底闪烁着惊慌,紧紧抓住墨儿的手,低声问道:“该不会,陛下已经知道那玉佩……”

沈诗雨没有再说下去。

墨儿连连摇头,语气笃定:“昭仪您瞎想什么,当初那玉佩,可是沈万娇亲自给您的。”

“况且,儿时的事情,谁又说的清呢?即便是她后知后觉,可如今您已经入宫为妃,她又能做什么?”

闻言,沈诗雨慌张的心这才有所平缓,她长舒一口气。

心中不停安慰着自己。

不多时,马车堪堪停下。

墨儿先下车,随即搀扶着沈诗雨下车来。

泥泞的地面让沈诗雨有些无从下脚,今日穿的鞋,可是江南苏绣的料子,若是弄了泥泞,只怕是……

可如今也没有旁的法子了,沈诗雨踩了下去,随后抬起眸子看着面前的宅院——

一张木门紧紧锁着,可上面的朱漆早已褪去。!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因为常年没有管理,木门的破损极为严重。

沈诗雨再次抬起头来,只有一张牌匾堪堪挂在头上,牌匾上的字样倒是新描的——沈府。

“父亲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沈诗雨眉心紧蹙。

吱丫一声,木门幽幽打开。

听闻动静,沈流云亲自前来接人。

看到沈流云的一瞬间,沈诗雨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颗颗砸了下来。

沈流云双眼沧桑,不过几日,便已然满头华发。

他上前来跪在地上:“臣,参见昭仪。”

沈诗雨连忙俯身将他扶了起来:“父亲,您……为何变得如今这般模样!”

沈流云没有说话。

墨儿侧目看了一眼一旁的车夫,随即开口提醒道:“昭仪与老爷,不如去府中说话吧。”

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破败的庭院。

正中央还未来得及清理的池塘散发着阵阵恶臭。

只有一个洒扫下人在懒散地做活。

沈诗雨眉心紧蹙,一个目光递给了墨儿。

墨儿瞬间砂明了,上前两步厉声道:“喂,你便是如此做活的?当心我们家昭仪找个人牙子将你发卖!”

小厮握着手中的笤帚,上下打量了一番墨儿,唇畔扬起一抹不屑:“发卖我?我可是良民!”

“祭酒花了钱赁我来洒扫的!”

话音落下,墨儿竟然有些哑言,她后退一步,继续道:“既然是赁你来的,你便要好生做活,如此这算什么?”

男人一把将笤帚扔了出去:“说好了每日结工钱,如今我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瞧见!”

“好啊,这位不是昭仪吗?那便将银钱结给我!”

说着,男人便要冲上前去。

沈流云低头不语,良久才支吾开口:“诗雨,这次来省亲,可带了银子吗?”

闻言,沈诗雨彻底怔愣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曾经的太师,莫说是几个铜板,饶是几千两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如今……

如今的落魄模样

,沈诗雨实在是不愿相信。

垂眸时,眼底闪过一抹嫌弃。

墨儿拿出一块银锭塞到了男人的手里。

男人这才善罢甘休,转身离去。

“爹,沈万娇她无耻!”沈诗雨心中愤愤。

沈流云依旧气定神闲,抿了一口茶,随即冷声道:“如今,陛下已然全然不信我了。”

说出这话时,沈流云竟没有一丝难过。

良久,他缓缓抬起眸子,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闪过一丝狠厉:“诗雨,你可愿让父亲赌一把?”

赌……

沈诗雨眉心微蹙,不解问道:“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今的皇上如此对我,不若我便拥护新皇。”沈流云的指尖敲击着扶手,眯起的眼眸里尽是冷冽。

此话一出,沈诗雨彻底哑言——她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今这样的话,等同于谋逆!

若是成便也罢了,若是不成,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爹,您……”沈诗雨的声音有些发抖。

察觉出了沈诗雨的慌张,沈流云那张严肃的脸扯出一抹笑容:“诗雨不用害怕,一切都有爹爹。”

这样的话,他在沈诗雨小时便说。

沈流云自然是做到了的。

当年为了刘氏母女,将谢氏逼死,后来又为了沈诗雨的婚事,将沈万娇推了出去。

沈诗雨能走到如今这一步,沈流云自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思忖许久,沈诗雨幽幽开口:“爹。”

说着,女人蓦地站起身来,跪在地上,目光坚定:“无论爹做什么,诗雨永远相随!”

话音落下,沈流云眼底倒是流出几分舐犊情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