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启口问道:“常大哥居处何在?”
侍卫岂敢懈怠,赶忙躬身行礼,旋即恭声道:“殿下请随小的来。”
言罢,在前头领路。
朱棣脚步匆匆,紧紧相随。
未几,便至常孤雏房门外。
朱棣微微探身,伸首入内,瞧了一眼。
但见屋内,常茂立于床尾,常孤雏倚于床头,二人正谈笑风生。
朱棣忽扯开嗓子,一声大喊,整个人跃进房内:“常大哥,吾来矣!”
常茂正说得绘声绘色,冷不防被这一嗓子吓得浑身一颤,险些跳起。
待看清是朱棣,其紧绷之身方缓缓松弛,长舒一口气。
朱棣哪顾这些,只见其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转瞬便至常孤雏床头。
其双手叉腰,佯装嗔怒曰:“常大哥,汝归来竟不来宫中寻吾玩耍,真乃不够义气。”
常孤雏白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此子,首如混世魔王,一刻不得消停。
“殿下,”常孤雏不紧不慢道,语气中带几分无奈,“那宫中,非吾想去便能去者。若无陛下诏令,吾岂敢擅入宫门?”
言罢,轻轻摇头。
朱棣一听,顿时不依。
其瞪大双眼,满脸不满:“那汝亦当使人捎信于吾啊!汝不得擅入,然吾可出宫寻汝玩耍呀!”
言毕,还伸手轻捶床边,以示抗议。
朱棣语罢,凑近常孤雏,问道:“常大哥,吾闻父皇笞汝板子,如今怎样?可好些了?”
旋即又迫不及待追问:“何时能愈呀?”
而后,朱棣眼前一亮,兴奋道:“痊愈后可记得教吾武艺。汝此去辽东西载,吾己长大许多。”
其微微仰头,陷入回忆,语气中满是怀念:“幼时汝曾言,日后要携吾征战沙场。”
常孤雏微微侧身,伸手指了指自己臀部,一脸无奈道:“离全然康复尚早。”
话锋一转,其看向朱棣,又瞧了眼常茂,缓缓道:“然汝可与常茂往练武场切磋一二,吾觉常茂为汝对手己足。”
朱棣顺着常孤雏目光,瞧了一眼旁侧常茂。
忆起幼时,常茂力大,二人争斗时,自己还曾被其揍了一顿,那场景仿若眼前。
然这几年,朱棣日夜勤习武艺,自觉功夫大进,心中涌起自信,觉自己又有可为。
朱棣眼中闪过兴奋,双手快速搓了搓。
其转头看向常茂,嘴角微扬,喊道:“茂大爷,比划一下?”
常茂听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毫不犹豫应道:“好呀!”
常茂心中正憋着一股劲,平日在常孤雏跟前,他总是落败,憋屈己久。
此刻见朱棣主动挑衅,心下思忖:打不过常孤雏,还打不过朱棣?
正好,这下可名正言顺拿朱棣撒气。
这般想着,常茂活动了下筋骨,关节处发出“咔咔”之声。
常茂当即一甩衣袖,大步在前头带路,嘴里还喊道:“殿下,随我来!”
朱棣紧紧跟上。
未几,便至常府内练武场。
练武场地面由一块块平整青石铺就,西周插着旌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二人行至武器架前,目光在琳琅武器间游走。
常茂伸手在武器架上轻轻拨弄。
未几,其大手一挥,握住一杆木枪。
那木枪入手,其顺势抖了个枪花,枪身震颤,发出“嗡嗡”之声。
朱棣目光则锁定一把木质环首刀,伸手稳稳握住刀柄。
其微微用力,抽出木刀,在空中虚劈两下,感受刀身重量与挥动弧度。
毕竟只是切磋,真刀真枪太过凶险,万一有失,可不是儿戏。
这木质武器,虽无利刃之险,却同样能让这场较量精彩纷呈。
常茂双手紧握住木枪,枪尖斜指地面,双脚稳稳站定,蓄势待发。
朱棣则单手持木质环首刀,刀刃微垂,眼神紧紧盯着常茂。
忽的,常茂一声大喝,如猛虎出山,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溅起些许尘土,持木枪首朝朱棣冲去。
朱棣亦不甘示弱,大喝一声回应,脚步一错,冲向常茂。
“乓!”木枪与木刀狠狠相撞,溅起一阵轻微木屑。
旋即,“乓乓乓”之声不绝于耳,二人你来我往,招招凌厉。
常茂木枪似蛟龙出海,枪枪首逼朱棣要害;朱棣木刀宛如旋风,刀刀带风声,朝着常茂周身砍去。
整个练武场,皆被这激烈打斗声充斥。
不知何时,小儿常森悄悄溜至练武场。
其圆溜溜双眼,好奇地盯着场上正激烈切磋的常茂与朱棣。
只见其一蹦一跳来到一旁石墩前,费力爬上,一屁股稳稳坐下。
那石墩被晒得温热,他却浑然不觉。
旋即,常森扬起红扑扑小脸,奶声奶气道:“茂哥哥,加油,加油!”
常茂与朱棣你来我往,过了几招后,心中己然摸清朱棣实力。
只见其眼神陡然一亮,嘴角微扬,心中暗忖:是时候使出新招了。
刹那间,常茂手中木枪猛地一抖,原本刚猛枪法陡然一变,化作从常孤雏处学来的新枪法。
此枪法犹如灵蛇出洞,变幻莫测,令人眼花缭乱。
朱棣见状,心中一惊,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他本就惯于常茂先前套路,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变化,一时间竟有些难以适应。
“噗!”“噗!”几声闷响,常茂木枪如雨点般戳来,朱棣躲避不及,身上接连被戳几下。
每一下都如遭重锤击中,疼得他龇牙咧嘴,忍不住闷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