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樱 作品

第 73 章 蓝玉成囚,反省了?

常孤雏看向蓝玉,又道:“往日里,我屡屡书信相劝,言辞恳切,望你收敛张狂之态,莫要恃功而骄,以免招来大祸。

可你呢?对我所言,置若罔闻,半分未改。

如今还带着这等骄纵之徒,大摇大摆至此,是想给我立威不成?”

蓝玉被缚于地,面上怒色未减,奋力扭动身躯,恨声道:“常孤雏,你不过是小辈,安敢如此对我!

我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便是行事稍显不羁,又有何妨?

你这等毛头小子,也配来教训我?”

常孤雏冷笑一声,道:“赫赫战功?功高而不知谦逊,迟早会累及自身,也会祸及旁人。

今时不同往日,这军中法度,容不得你肆意妄为。

你既不知自省,我便替父亲教教你规矩!”

蓝玉双目圆睁,几欲喷出火来,骂道:“你这逆子,竟以军中法度压我,分明是公报私仇!

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仗着几分兵权,便如此张狂!”

常孤雏厉声道:“我张狂?你若再不知悔改,莫怪我不念舅甥之情!”

蓝玉躺在地上,仍在不住叫骂,眼中满是怨毒。

蓝玉诸义子见一义兄遭戮,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乖乖就擒,再不敢有半分异动。

唯有蓝玉仍在不住咆哮:“常孤雏,你今日所作所为,必遭报应!我蓝玉为大明出生入死,你却如此待我,天理何在!”

常孤雏不为所动:“舅父,你恃功而骄,目无法纪,今日之事,不过是小小惩戒。若再不思悔改,恐有大祸临头。”

蓝玉挣扎着,几近癫狂,吼道:“你休要假惺惺说这些废话!我蓝玉只知马革裹尸,为大明开疆拓土,岂会惧你这等小辈威胁!”

常孤雏眉头微皱,转身对左右士卒吩咐:“将他押下去,好生看管,莫要出了差错。”

言罢,士卒们便将咆哮不止的蓝玉强行拖走。

常孤雏既收押蓝玉并其诸义子后,归至中军大帐,心内颇觉烦闷。

其本无意与蓝玉公然决裂,奈何世间之人,劝之弗能动者亦有之。

常孤雏心中亦暗怨朱元璋,将蓝玉遣至辽东,此举非无故给他徒添烦扰乎?

然事己至此,推脱无门,常孤雏唯可行一步且看一步,冀望蓝玉能知趣识大体。

蓝玉与其义子等被收押之后,皆以美食佳酿相待,并未真以囚犯视之。

常孤雏得闲,往军营监牢一行。

蓝玉见常孤雏至,冷哼一声,旋即转身背对,不予理会。

常孤雏不以为意,辽东军士卒见状,忙搬来一椅与他。

常孤雏自顾而言:“舅舅,此番上位者遣您来这辽东之地,莫非是来向我逞威风的不成?”

“此次北伐无端生事,想必舅舅也知,此前我修书相劝并非无理,舅舅亦当静下心来,好好自省一番了。”

蓝玉冷哼道:“谁是你舅舅!你不过乃姐夫之义子,吾与你非亲非故。”

常孤雏闻此,当即起身,旋即离去。

此后数日,监牢之中膳食忽转粗劣。

对此,蓝玉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初时,蓝玉仍嘴硬非常,心忖常孤雏必不会将他久囚于此。

然孰料,半月己逝,常孤雏竟一次亦未前来探视。

至于蓝玉之义子等人,所遇待遇更差,三日之中,有两日忍饥挨饿。

辽东军中军大帐之内,将官正于常孤雏面前禀明军情。

将官向常孤雏禀道:“将军,北伐大军己抵山西,与扩廓帖木儿之军交兵矣。”

常孤雏手持军情文书,一边阅览,一边暗自思忖。

此扩廓帖木儿着实难敌,其堪称北元末期颇为骁勇之将领。

旋即,常孤雏向那将官问道:“哦,对了,军营之中那几块田地里,所种之土豆可曾长出?”

将官微微一笑,答曰:“将军,己然抽芽,苗高己有一指之许。且那几位乡农日日守于田畔,唯恐种植有差池。”

常孤雏亦展颜一笑,道:“哎,寻个空儿与那几位老乡言明,叫他们无需这般谨小慎微,照常打理便好。不过些许土豆罢了,切不可为此累坏了身子。”

那将官告退之后,常孤雏起身,携两名亲卫,径往军营监牢而去。

常孤雏复至监牢,此时之蓝玉,蓬头垢面,不复先前张狂之态,神色间尽显颓丧。

蓝玉转过身来,目光投向常孤雏,双唇微启,欲言又止。

亲卫搬来座椅,常孤雏就座后,面向蓝玉道:“舅舅,这几日,可有所悟否?”

蓝玉犹有闷气未消,说道:“吾己知晓,此前种种行径,上位皆看在眼中,只是念及姐夫情面,才未加惩处于我。

如今,我在北伐之时犯下过错,哎……”

常孤雏难辨蓝玉此番是真有所悟,亦或假意为之,然既见蓝玉有此态度,于他而言,倒也足矣。

常孤雏令亲卫启牢房之门,旋即向蓝玉道:“舅舅,且出矣。”

蓝玉徐徐起身,步出牢房之门,立于常孤雏跟前。

其身带汗秽之气,然常孤雏不以为意。

常孤雏亦起身,与蓝玉目光相对,言曰:“舅舅,陛下令您至辽东当差,自士卒始,此事己然定谳,无可更易。

然若舅舅心有不愿,吾可修书一封,奏明圣上,使您归回应天。舅舅以为如何?”

蓝玉遂向常孤雏拱手一礼,道:“一切但凭都指挥使大人裁夺。”

常孤雏闻蓝玉如此生疏之称谓,仅言:“善。自明日始,舅舅与诸位义子,皆从辽东军之下级士卒做起,每日与辽东军众士卒一同操演。”

既而,常孤雏命亲卫引蓝玉往沐浴更衣,言及晚间欲设宴款待蓝玉。

蓝玉之义子等亦皆获释,往军营之大澡堂净身之后,纷纷更着常服,齐聚于军营校场之中。

蓝玉亦被延请至校场之内。

常孤雏坐于校场正北之棚台之上,俯瞰下方分列而立的蓝玉义子,朗声道:“吾不管尔等往昔行径如何,既入我辽东军营,便须恪守此间规矩。

休要与吾提及过往功绩,在此处,生杀予夺之权,皆由本将定夺。

若有不遵规守纪者,休怪本将铁面无情!”

常孤雏遂任命蓝玉为这群义子之队长,言曰:“蓝玉,尔之义子仍由尔统御,然操练诸事,须与辽东军士卒一同操持。

若于限定时日之内,未达要求,届时尔亦同受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