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常遇春当机立断,决意亲率大军,首捣北元之上都。
元顺帝闻此消息,吓得肝胆俱裂。
奇皇后与北元太子亦无心再行内斗,皆是神色仓皇之态。
原本奇皇后欲使高丽出兵相援,然高丽方面却予拒绝。
盖因常孤雏与刘益合兵,己占据辽东大部,高丽此时岂敢触犯常孤雏之怒。
元顺帝急诏王保保速归元上都。
王保保本就无意再与徐达缠斗,此前又连遭徐达数阵挫败,接诏后便即刻引兵奔赴上都。
常遇春亲率九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径首捣向北元上都开平。
王保保匆忙率军来救,怎奈难敌常遇春之勇,终是溃败,只得护持元顺帝等皇族,仓惶逃往应昌。
常遇春留少许兵马镇守开平,旋即率余部紧追元顺帝。
一路追至北黄河地界,然终究还是让元顺帝等人逃脱,仅擒获数位王公及数万北元士卒。
常遇春一路顺遂,势如破竹。
而常孤雏与刘益在与纳哈出的交锋中,亦是占尽上风。
纳哈出领地急剧缩减,于常孤雏所率辽东军攻势之下,节节败退。
北伐与辽东之捷报,频传至应天府。朝堂之上,喝彩之声此起彼伏。
文臣皆颂朱元璋英明神武,有决胜千里之能。
武将们闻同袍获此大捷,亦是满心欢喜,然其间羡慕之情,亦颇为浓烈。
退朝之后,胡惟庸径至李善长府邸。
胡惟庸对李善长言道:“恩师,未曾想这常孤雏竟能将战机把握得如此精准,辽东之地,几可尽入大明版图矣。”
李善长颔首称是。
胡惟庸又续道:“若彼时能狠下心来,多拨些粮草辎重予辽东,便好了。
唉,现今常孤雏不借外力,独力解决辽东之事,此等功劳,实在是大得很呐。”
李善长道:“此刻说这些,又有何益?但常孤雏能建此赫赫战功,实乃我大明之福!
今常孤雏为大明开疆拓土,据有辽东,且北伐亦颇有成效,北元之患,己除七八。
大明由此获休养生息之佳境,此诚为幸事。”
胡惟庸却不禁叹息道:“然前些时日,我往常府拜访,竟遭婉拒。
以常遇春之为人,断不会出此举措。
恩师,您说,此莫非是常孤雏暗中示意?”
李善长对胡惟庸道:“惟庸啊,你心太急了。若论常遇春,自然不会如此行事。
可这常孤雏非其父可比,那小子机灵过人。
当下欲将常孤雏纳入淮西阵营,恐非易事。
况且如今常孤雏立下不世之功,圣上亦不会容他轻易站队。”
胡惟庸眉头微皱,道:“恩师,如今朝堂之中,文臣多出自浙东。
我淮西虽武勋众多,然日后治天下,终究需仰仗文人。
若不能拉拢得力外援,往后如何能与浙东相争?”
李善长放下茶杯,道:“罢了,莫谈这些。
与其空想,不如多思忖如何争得更大决策权。
中书省务必牢牢掌控,只要握住中书省,往后朝堂之上,究竟是淮西文官多,还是浙东文官多,皆由中书省定夺。”
李善长又接着说道:“此前陛下擢你为太常寺卿,你理当勤勉任事,多加表现。
届时,我再向陛下举荐,助你得入中书省。”
胡惟庸赶忙起身,恭敬下拜,谢道:“多谢恩师栽培!”
于刘伯温府邸之中,刘琏在侧侍奉刘伯温。
刘琏向刘伯温发问:“父亲,今朝廷捷报屡屡传来,为何您却毫无喜色?”
刘伯温手捧书卷,一边翻看,一边说道:“朝廷捷报频传,本乃可喜之事。
然非所有欣喜皆需形于色。”
刘伯温又续道:“今北伐初建功勋,辽东亦几为常孤雏平定。然此后,局势反倒更为险峻呐。”
刘琏面露疑惑,问道:“父亲,此言怎讲?”
刘伯温喟然一叹,道:“今北元遭重创,短时间内无力再滋事端。
然大明各处百废待兴,朝堂之中官员空缺颇多。
你且思忖,这般情形下,难道无人觊觎那些官位?
而欲谋此位,又须借助何人之力?
如此种种争斗,你说能不危险?”
刘琏瞳孔骤缩,惊道:“父亲,您所言……可是党争?”
刘伯温缓缓颔首,叹道:“自古迄今,党争皆足以误国啊。唉。”
刘琏赶忙说道:“父亲,近日来您常被传为浙东党魁,为何您不加以澄清?
倘若陛下信以为真,届时又当如何是好?”
刘伯温放下手中书卷,起身缓行两步,言道:“此类情事,陛下洞若观火,只是暂未明言。
我若刻意辩白,反似坐实了浙东党魁之名。
陛下此招,实在高妙!真令人既生敬服,又感畏惧。”
刘伯温心中明晰,似朱元璋这等帝王,定欲将权柄集于一身。
今大明初立,中书省代行相权之责,且权柄颇重,此必为朱元璋所忌。
是以,朱元璋佯装未见所谓党争之事,恐是意在放长线钓大鱼,待时机成熟,便施雷霆之策。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刘伯温对此实有切肤之感。
其间无奈之情,又有何人能知?
刘琏忽忆起常孤雏,遂向刘伯温问道:“父亲,那常孤雏出身淮西,日后必是功勋卓著。
倘若他站定淮西阵营,如此一来,这党争岂不形同虚设?”
刘伯温闻之,不禁笑道:“琏儿,此节你无需忧虑。
常孤雏此人,断不会轻易站队。
若真有所向,也只会择陛下或是太子。
除此二者,无论淮西、浙东,他皆不会理会。
此子聪慧过人,深谙韬光养晦、藏锋露拙之道。”
暂不提应天府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
单说辽东方向,常孤雏攻打纳哈出之际,秉持一原则:能尽歼之则尽歼,非至万不得己,绝不留俘虏。
是以,常孤雏的武略值点数节节攀升。
又兼当下辽东境内推行辽东编民册之新政,常孤雏的文韬之值亦缓缓见长。
常孤雏查阅系统商城内自身文韬、武略之值后,只觉生平头一遭如此“富足”,若陡然暴富一般。
纳哈出自辽东撤离,遁往漠北。
常孤雏并未穷追不舍,而是决意巩固所得战果,尽快安抚辽东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