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王保保亦不得不钦佩常孤雏于辽东之举措,其麾下军队战力持续提升,尤是火枪兵,可谓今非昔比。北元先前虽亦有火铳,却远不及辽东这般厉害。
有常孤雏坐镇辽东,又有徐达驻于北平,北元实无丝毫机会。
奇皇后等人尚欲拖高丽入局,然现今之高丽,岂敢招惹常孤雏?实不敢也。
纵高丽入局,与北元夹击辽东。然北平徐达势必即刻挥师北上,届时,北元恐万劫不复矣。
盖州府衙之中,蓝玉前来寻找孤雏。
彼时,常孤雏正于厅中处置公务,蓝玉不敢贸然打扰,遂于一旁恭敬落座,静静等候。
常孤雏批复完毕,抬首望向蓝玉:“蓝将军,莫非有事?”
蓝玉:“孤雏……”
常孤雏:“办公之时,唤我职务。”
蓝玉神情一肃:“侯爷,容我率一千辽东军出关,剿击北元残部如何?”
常孤雏道:“剿灭残部一事可行,然此刻非其时也。待下次募兵扩员之后,再做计较。”
蓝玉神色一黯,嘟囔道:“每次募兵,合格者仅五百人,如此,非得耗费大半年不可。”
常孤雏斥道:“慌甚?闲暇之际,多览兵书,勤观舆图。行军打仗,非独恃勇武,谋略亦至关紧要。”
蓝玉闻言,即刻缄口。其虽于辽东军营习得识字读书之能,然远非喜好,不过是略通皮毛,半吊子罢了。
常孤雏嘱蓝玉:“若无他事,可往忠义楼藏书室读书,磨砺一番心性。”
蓝玉自觉无趣,点头应下,旋即告辞,离了府衙。
辽东之地,学堂己大体铺就。此部分开支,于辽东行政支出中占比颇重。有官员建言常孤雏,宜适当裁减,否则长此以往,待辽东人口渐增,彼时财政支出恐压力巨大。
常孤雏未允此议,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至重。日后辽东发展,需众多有识之士,教育开支不可削减。前期纵咬牙亦须坚持。且辽东教育体系异于他处,此模式当延续,莫使辽东学子为迂腐儒学所误。”
当然,辽东学子亦需研习儒家经典诸般学问,然此并非重中之重。常孤雏所求者,乃学子全面发展,以育综合素质高强之人才。
辽东学子常遭附近地区士林中人耻笑。然常孤雏曾言,时光自会证之,旁人之冷嘲热讽,终有一日,反将自食恶果。
辽东学子晓谙五谷,略通天文地理,能使理论与实践相济,行事具甚强执行力。
对于技术之才,常孤雏予之优渥待遇,是以诸多匠人皆愿往辽东营生。
除却那些自恃清高之儒学学子不愿来辽东,无论商贾、百姓亦或匠人,皆对辽东颇具好感。
高丽国内,亲元派与亲明派渐起龃龉,争斗遂始。
恭愍王于大明,心怀敬慕,察时势之变,思与大明修好结盟,冀借大明之势,固高丽之基,以谋邦国长远之利。
亲元一派,暗施伎俩。或于朝堂构陷亲明之士,以乱其政;或通联境外元人余孽,欲引外力干涉,冀借此扭转局势,重掌高丽朝纲,保其亲元之利。
亲元一派,阴使钱财,收买边关盗匪,令其袭扰辽东与高丽边关百姓。妄图借此行径,致高丽与大明关系恶化,以绝恭愍王亲明之念。
马云遂将边关骤现大批盗匪之事,呈报于常孤雏。
常孤雏闻之,即令马云遣兵巡查边关诸村落,与此同时,差遣特勤组彻查此事。
待特勤组探查归来,己探明那些盗匪落脚之所,大多位于高丽境内。
常孤雏令特勤组紧盯彼处盗匪,其若有异动,即刻知会马云,以便部署应对。除此,还需留意盗匪背后与何人往来接触。
未几,此辈盗匪察得辽东边关村民防范之心甚坚,其组织之严密,令人惊叹。
尤令盗匪胆寒者,乃辽东军也。若为辽东军所擒,便即枭首,悬于路口示警。
纵盗匪乞饶,亦毫不留情。此令众盗匪心生畏惧,有悔与高丽贵族合作者,觉代价过巨。
高丽亲元派欲使盗匪持续恶行,遂增钱财投入。然仍有部分盗匪不愿再从,其下场便是遭高丽贵族遣兵剿杀。于彼处,非为鹰犬,便唯有赴死。
常孤雏己然彻查明晰,此等盗匪背后主使乃高丽贵族,遂修书遣使往高丽,质问恭愍王此举究竟何意。
辽东使者昂然而入,立于恭愍王前,神色冷峻道:“吾等己查明,边关盗匪肆虐,皆因高丽贵族暗中驱使。敢问大王,此举意欲何为?莫非欲与辽东交恶,破坏两国安宁?”
恭愍王闻之,神色微变,旋即镇定道:“孤对此事尚不知情,贵使所言,可有确凿证据?莫要轻信无端谣言,误了两国和气。”
使者冷笑一声,呈上证据,朗声道:“大王请看,此皆为铁证,岂容抵赖?高丽贵族行径恶劣,致使边关百姓受苦,大王若不治罪,如何向天下交代?”
彼时,参与此事之高丽贵族,神色倨傲,于恭愍王前纷纷鼓噪:“王上,此辽东使者竟敢如此质问,实乃欺人太甚!莫若杀之,以免旁人皆以为我高丽可欺,有损我邦威严!”
亲元一派,纷纷附议,群情汹汹,皆称杀使者以立威,不可示弱于辽东。
亲明之士见状,赶忙出列反对,道:“不可!若杀辽东使者,必致两国兵戎相见,生灵涂炭。此事本是我方理亏,应妥善处置,向辽东致歉,方为上策,怎可意气用事,酿此大祸!”
亲元派怒目而视,斥道:“汝等胆小如鼠之徒!我高丽堂堂一方邦国,岂会惧那区区辽东恫吓!”
亲明派愤而回怼:“汝不惧?岂以为能敌辽东?北元几十万雄师,尚且为辽东辽侯所破,汝又有何能?若欲求死,自行了断便是,休要拖累国家!”
辽东使者见此双方争执如犬相啮,不禁仰首大笑:“哈哈哈!欲杀便杀!我辽东大军,瞬息即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