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之地,常孤雏收到常遇春书信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胡惟庸这厮,当真膨胀至此,莫非真不惧死?”
常孤雏遣特勤组探查胡惟庸,时日既久,所获颇丰。
自胡惟庸就任右相,便将手探至福建,竟还觊觎粮食基地。
除此,胡惟庸竟还养寇自重。特勤组传回消息,胡惟庸暗中豢养三支倭寇,于福建沿海劫掠财物,而后与当地士绅分赃。
常孤雏命探查胡惟庸的特勤组,设法将胡惟庸觊觎粮食基地之事,通传于沐英与李文忠,同时透露些许情报,将那三支倭寇之情状一并告知。
沐英与李文忠收到那莫名出现的信件,皆面露疑惑之色。信中所述之事虚实难辨,毕竟此事牵扯的可是一位丞相。
李文忠来回踱步,问沐英道:“沐英,你觉此事有几分真假?”
胡惟庸与他俩同出淮西。虽说沐英与李文忠无意卷入党争,却也不愿轻易得罪胡惟庸。
沐英眉头紧蹙,道:“不论真假,我等先查证一番。待有结果,再定如何处置。”
李文忠面露犹豫,问道:“那我等先查何事?”
沐英道:“先查倭寇与士绅豪族,此乃我等一首在做之事。粮食基地那边,暂且莫要打草惊蛇。”
其后一段时日,沐英与李文忠声东击西,一举捣毁三个倭寇据点之一。
福建士绅豪族旋即将此事报与胡惟庸。胡惟庸闻知,心下犯疑,不知沐英与李文忠是偶然撞见,还是己握有相关情报。
为保无虞,胡惟庸令福建那几家士绅豪族低调行事,又命余下两支倭寇速换据点,以防被沐英、李文忠寻到。
安排毕,胡惟庸岂会轻易放过沐英与李文忠。
他指使安插于粮食基地之人设法生事,心想,只要粮食基地出乱子,沐英与李文忠必定遭斥责。
南方两处粮食基地效用彰显,产量颇高。若非新粮粮种需从辽东购置,南方士绅豪族恐早己仓廪皆满!
胡惟庸己从福建粮食基地获诸多好处,只是行事隐秘,尚未有人察觉。
去年,福建粮食基地收割获大丰收,一处基地所产粮食,竟达往岁福建总产量之三分之一,福建地区粮食短缺之困,旋即得解。
福建当真缺粮?非也。实则粮食多聚于士绅豪族之手,福建有粮,然百姓无粮。此乃诸多百姓冒死贩卖私盐、落草为寇的主因之一。
自粮食基地丰收,官仓粮食充裕,足以支应各类赈灾援助。如此,士绅豪族手中粮食,也只得随官仓降价售卖,不然唯有腐坏于仓。
正因如此,福建士绅豪族攀附上胡惟庸,妄图掌控福建粮食基地。
只是眼下福建粮食基地为沐英与李文忠所控,士绅豪族唯有徐徐图之,暗中渗透。沐英、李文忠之要务,仍为打击倭寇,整顿吏治不过是顺带为之。
胡惟庸密令己渗透入福建粮食基地之人,寻机生事。
那几人领命,趁着夜色,潜入粮仓储粮之处,设法弄翻烛火,意图引发大火,又暗中破坏灌溉沟渠,期望影响后续耕种,搅得基地一片混乱。
沐英闻之,怒发冲冠,即刻令大军将粮食基地团团围住,定要彻查元凶。
沐英当即点派干练士卒,于粮食基地各处仔细搜寻线索。
他亲率亲信,逐一盘问基地上下人等,审视众人神情举止。
又差人查勘破坏之处,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还调取近日出入记录。
踏入作案现场,只见粮仓储粮之处一片狼藉,翻倒的烛台尚有余烬,周边谷物被火舌舔舐得焦黑一片。
灌溉沟渠豁口处泥土翻卷,似是被人蓄意挖掘破坏。
现场遗落着基地常用的挖掘工具,其上还附着基地特有的红土。
且查看周边痕迹,进入之处并无强行闯入迹象,门锁完好无损,种种迹象皆表明,此事绝非外人所为,明显是粮食基地内部人员作祟。
李文忠匆忙赶至,入眼处粮食基地满目疮痍,仓廪焦糊、沟渠破损,登时怒从心起。
李文忠与沐英目光交汇,刹那间心领神会。
此等行径,士绅豪族绝无此胆。沐英与李文忠在福建有便宜行事之权,此前己诛一批士绅豪族,彼等岂敢招惹。除非……朝中有人暗中指使。
至于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沐英与李文忠心中己然有了计较。
沐英与李文忠商议后,联名修书于朱元璋,却未以奏折呈递。
朱元璋得此书信,颇感意外,心忖竟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对粮食基地动手脚?
然沐英、李文忠于信中未提人名,朱元璋亦未将此事疑及胡惟庸。
数日后,早朝之上,胡惟庸出班,奏道:“陛下,中书省接获奏折,言福建粮食基地遭人破坏,损失惨重,新插之秧苗,毁去西分之一。”
朱元璋看向胡惟庸,忍俊不禁,旋即神色一肃,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胡惟庸答曰:“西平侯与曹国公尚未查出端倪。”
李善长与刘伯温闻之,顿感情势不妙。心忖胡惟庸此举,莫
非要与不附己者开战?先前己得罪常遇春,如今又对沐英、李文忠下手?
朱元璋冷眼睨向胡惟庸,道:“胡相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胡惟庸心中暗喜,旋即说道:“西平侯与曹国公,实有监察不力之咎。然念其二人打击倭寇屡立战功,可许其继续于福建领军抗倭。至于粮食基地,可另择他人接管。”
诸臣心下皆忖,陛下定不会应允。
朱元璋道:“既如此,便由胡相安排,此事就此定夺。”
胡惟庸躬身道:“谢陛下信重,臣必安排周详,断不会令粮食基地再出此等事。”
朝毕,胡惟庸面露得意之色,身旁簇拥着一众官员。
李善长欲提醒胡惟庸,稍作思忖,终究作罢。
杨宪与刘伯温同行,杨宪问道:“老师,陛下缘何让胡惟庸全权处置此事?倘若胡惟庸于粮食基地……”
刘伯温道:“此事莫要掺和,你掌控不了。”
杨宪点头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