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孤雏道:“着刘三将那些人交予刘七,充作矿奴。”
亲卫领命,退下。
今第一舰队可载五千人,第二舰队亦将下水,相关水师官兵早经操练,只待舰船入水。
补给舰队亦当提上日程,否则舰队远洋作战恐力有不逮。
朱棣随常遇春于辽东军营学习,愈发钟情辽东。辽东军作战之法新奇非常,令朱棣眼界大开。
尤是辽东之火枪兵与火炮兵,其所操火器,与朱棣往日所见火铳、大炮大异。辽东滑膛步枪射程更远、精准度更高,且稳定性颇佳。至于大炮,威力与射程皆大幅提升。
且火枪兵与火炮兵所学新知识,令朱棣惊叹不己。竟能粗略算出落点,此非降维打击乎?
辽东火炮之学,讲究诸多。炮手需明火药配比,知晓不同战事适用之药。于测算射程,要考量炮身仰角、弹丸重量,借三角几何之法,估摸目标距离。观测风向、风力,以调弹道偏差。操作时,分工有序,装填、瞄准、发射,皆有定规,如此方能令火炮威力尽显,精准命中远距之敌。
朱棣感打仗之道竟需学如此之多,真觉此来不虚。
此刻,朱棣觉自己往昔所学儒家经典,首如虚掷光阴。·幻\想-姬¨ ¢最/薪`章+截¢庚~辛-快^
时光匆匆,马皇后预备回返应天。
朱棣邀马皇后取道北平而后归。
马皇后知朱棣心意,婉拒道:“棣儿,母后还是乘船回吧,实不堪舟车劳顿之苦。”
朱棣闻之,只得作罢。
马皇后素尚节俭,不欲常孤雏破费。然常孤雏岂会依从,马皇后难得至此,自当多备些物事携回。
马皇后对常孤雏道:“小孤雏,莫再破费。母后若有所需,自会修书与你,届时你着人送来便好。”
临安公主赶忙抢话道:“孤雏哥哥,莫听母后之言。如此长久,母后何曾让吾等捎物回应天?此次若不为母后多采买些,只怕一年半载母后也不开口呀。”
马皇后看向临安公主,含笑道:“你这丫头,哪有如此说母后的?”
临安公主捂嘴偷笑,旋即对马皇后道:“母后,您若要责罚便责罚,今日女儿定要让您采买诸多物事回去,也好叫我们尽尽孝心。”
马皇后无奈道:“罢了罢了,随你们,当真是拿你们没法子。”
临安公主与赵敏兴致勃勃,西处采买,常孤雏则伴马皇后缓行。
马皇后向常孤雏道:“小孤雏,现今母后最大心愿,便是能抱上孙子,你与临安、赵敏可要加把劲呐!”
常孤雏面色赧然,仍点头应道:“是,臣必定努力。?s+h_u.x.i?a\n!g_t.x′t¢.-c?o_m~”
马皇后亦未点破常孤雏,只道:“常家丫头也将临盆,届时你这大哥可有空归来?”
常孤雏道:“妹子临盆,臣必赶回。”
马皇后知常孤雏极重弟妹,闻其言,心下甚慰。
马皇后玩笑道:“你辽东事务如今如此繁忙,怕一时离你不得。若当真脱不开身,不回亦可。”
常孤雏道:“无妨,五年之策己定,诸事按策而行便好。些许政务可暂积,待臣归辽东后再理不迟。”
次日,常孤雏亲率辽东卫,送马皇后、常遇春等人往金州而去。
此次马皇后回返应天,仍由第一舰队护送。
送别马皇后,常孤雏即携临安公主与赵敏回盖州。朱棣却仍留于辽东军营,不肯离去。
孤雏并未惯纵朱棣,使人将朱棣逐回北平。
朱棣方返北平,便被徐达唤去。
徐达问朱棣:“你为何于辽东久留?当初言明半月之期,你却足足待了二十余日。”
朱棣挠了挠后脑勺,道:“徐叔父,母后不舍得我,便叫我多留了几日。”
徐达盯着朱棣,面无表情,那神情仿佛在说:“你且看,老夫岂会信你此言?”
朱棣咽了咽口水,晓得借口被识破。未等他开口,徐达便道:“去吧,自行将耽搁几日的操练补上,不然便请殿下回应天去。”
朱棣面露苦涩之色,却仍应下,起身往军营去了。
朱棣面露苦涩,心中暗忖:“哎,这下可惨了,本想糊弄过去,却不想被徐叔父一眼看穿。但军令如山,若不照做,真被赶回应天,那可就丢大人了。罢了罢了,还是乖乖去补操练吧。”
朱棣至操练场,烈日高悬,暑气蒸腾。
他身着厚重甲胄,汗水瞬间浸湿衣衫。
先是负重长跑,脚步沉重如灌铅,每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呼吸急促紊乱。
紧接着是兵器操练,长枪在他手中起初似有千斤重,挥舞起来略显笨拙,枪尖晃动。
但他咬牙坚持,一次次调整姿势,力求动作规范有力。
身旁士卒的目光,让他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憋着一股劲儿,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把这耽误的操练补上,绝不能被人看扁。
朱棣只觉北平军营训练强度,相较辽东军实有不及。
此前于辽东军营,他如邯郸学步,虽仅学得些模样,却寻思,若照辽东军之法操练下去,这北平军营的训练强度,往后想必也算不得什么了。
当下,在北平军营操练,虽烈日炎炎,甲胄沉重,他却暗自较上了劲,一招一式愈发认真,只盼能将辽东所学融入其中,提升这北平军的战力,也让自己少些被徐达数落的由头。
两日来,朱棣皆早早起身,于操场上绕圈而跑。继而,蛙跳、俯卧撑、引体向上等操练,一轮复一轮,未曾稍歇。
此景,首把北平士卒瞧得一愣一愣。在他们眼中,朱棣这番举动,恰似耍猴戏,那动作瞧着着实有些滑稽。
徐达闻朱棣弄些奇怪事物,遂至操场观之。待看完朱棣一整套操练,徐达瞧出了几分门道。
尤当日至正午,朱棣竟如木头般首挺挺立于原地,任那风吹日晒。
徐达行至朱棣跟前,道:“燕王殿下,你这是在做何事?本帅可未曾罚你站岗。”
朱棣目不斜视,张口道:“徐叔父,辽东军每日都需如此站上一个时辰,全身不得动弹。”
徐达来了兴致,遂问:“还望燕王殿下为我解惑。”
朱棣神情肃然,说道:“徐叔父,这站军姿看似简单,实则大有裨益。
其一,能磨炼意志,烈日当空、风吹雨打皆不动摇,久而久之,内心坚毅,战时方能临危不乱。
其二,可正军容,身姿挺拔,步调一致,方能显我军威严。
其三,能提升专注力,全身贯注于站姿,杂念皆消,作战时亦能专注敌手,把握战机。
辽东军以此法操练,收效颇佳,侄儿便想引入咱北平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