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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让将军一生光明磊落,一世英名,虽身陷敌营,必大义死节,岂可为此小人行径?”
乐进对此实在难以置信,不由反问。首发免费看书搜:86看书
”荀军师何出此言?莫不是被小道消息诓骗?”
荀攸微微摇头,将最新得到的情报递他,“刘子扬哄骗袁公路称帝之策又失败了。”
提到这个“又”字,别说戏志才了,连刚来的荀攸都感到一阵心累。
“他才见袁公路,未及出言劝进,便已被识破细作身份,当场拿住。
可他此前于寿春伪装的极好,未曾露出丝毫破绽,便是阎象与袁家都未曾看破,只把他当做袁氏忠良。
甚至因为伪装的太好,被袁耀拜为老师,由此引荐于袁公路。
此情此景,若非有人泄露天机,他袁公路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否则我等与刘子扬之谋,极为隐秘,他又岂能一眼道破身份?
况且其后应刘子扬要求,袁公路命夏侯元让同他当堂对质,二人互相喝骂毫不相让。
元让言语之间也尝有泄露刘子扬身份之语,满面袁氏忠良之色,事已至此,又叫你我如何不信?”
乐进紧紧攥着情报,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他到底还是不能相信,可如今证据确凿,憋了半天,到底得出一句。
“今刘子扬事败,称帝之策已不可行,而袁军兵精粮足,又虚实相攻涣散我军心士气。
眼下该当何为,还望军师教我。”
荀攸思虑之间正欲作答,不想身侧看着情报,脸色煞白的戏志才,口中不断喃喃“夏侯元让”、“刘子扬”之名怔然出神间,忽得一声悲呼!
“何至于此!”
猛然间吐出一口血来,溅得满地都是!
乐进、荀攸见他摇摇欲坠,赶忙要扶,他却奋力推开二人,满面凄然之色。
“连夏侯元让都叛变了?
刘子扬超世之才,亦为我所累,受困于袁营?
公达,我今有何面目再见主公?”
他剧烈咳嗽间,眼中隐有涣散之意,荀攸见此心下大急,忙紧握他的手臂。
“志才!用计总有成败,还记得当初主公离去时,你是怎么承诺的吗?
你必为他退四路诸侯,一人比天下群贤!
现在吕布夺徐州,刘备借豫州,诸侯已去其二,仲德那里因为要跑冀青幽并四州,路途遥远是以拖延至今,但总不过时间问题。
眼下天下诸侯独剩袁公路一家,你又岂能不兑现与主公的承诺,便撒手而去呢?”
“袁公路!!!”
提到这个名字,戏志才将要熄灭的眸子里,仿佛要将灵魂化作柴薪熊熊燃烧,他近乎咬着牙出谋。
“要退袁公路,只有刘玄德!
既然他不称帝,那便逼反!
可发信于主公,请天子诏,命袁公路交出传国玉玺,否则即为叛逆!
我就不信他袁公路连传国玉玺都能不要!”
此刻的他形容枯槁,瘦的近乎没了人形,再没了昔日素衣文士,病弱君子的形象,声音沙哑凄厉,似临终诡笑。
“他袁公路要真能舍下传国玉玺不要,去做那大汉忠良,我便认下这场败,死又何妨?”
......
夏侯惇的消息很快随着戏志才的书信一块发往曹操营帐,他此刻正护着天子大驾一路奔命。
不奔不行,夏侯渊已率军前来汇合,送来袁绍骑军越过防线,对他们围追堵截的消息。
曹操正在营帐之中与之商量对策,便惊闻夏侯惇投敌的噩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喜怒形于色,猛的踹翻了身前桌案。
“元让会投袁?如果连元让都能投袁了,岂不是连我都要投袁?
眼下时局艰难,我也不求他在袁营之中仗义死节。
可他怎么能反过来去相助袁公路,背刺于我,以致坏了志才大计,就连刘子扬都折在袁营不得而出?”
发泄了好一阵,他一双冰冷彻骨的眸子,才死死盯上了身侧的夏侯渊。
“妙才,你说这消息可信吗?元让他会背叛我吗?”
夏侯渊悚然一惊!
他此前回来汇合之后,才惊闻夏侯惇于阳翟之战失陷袁营生死不知的消息,还没缓过来呢。
哪里想到从后方送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
元让投袁了?
甚至泄露机密,背刺于主公?
可是这怎么可能!
真是打死他夏侯渊,也难以想象会有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
此刻迎上主公那双寒意森然的眸子,他只觉脊背发凉,赶忙躬身下拜。
“主公明鉴!
元让与我等一同长大,几
十年的情意,又怎会变心?
况且他非贪生怕死之人,倘有万一,死节而已!
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请主公误信此谣言,刘子扬之事定有误会蹊跷,元让绝无反叛之理。”
曹操闻听此言似乎有些冷静下来,他深以为然微微颔首。
“所言甚是,我自深信元让,绝不负我。”
说着,他缓步而出,正要按书信所言,面陈天子,言说传国玉玺之事,只在路过夏侯渊时,于他耳畔轻生低语。
“妙才,你该不会也让我失望吧?”
这一刻,夏侯渊只觉寒意心生,通体冰凉。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又岂是几句话便能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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