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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算什么?我知道一人,说出他名,吓汝一跳!”
“哦~?”
闻听此言,不仅在座群臣,便是高居主位的刘表也对他口中人物来了兴趣。*兰!兰¢闻-穴- /首+发?
“能得你如此评价可不容易,不知这吓我们一跳的,又是何等人物?”
“正是零陵上将军邢道荣!”
蔡瑁话音掷地有声,响彻大殿,众人闻听此明无不眼神一亮。
张允当即拍案而起,“妙啊!怎把邢将军忘了!
我们邢将军可是力敌万人的勇将,只要他肯拼死一战,主公何惧赵云乎?”
“是啊!邢将军手中一把数百斤重的梨花开山斧,如臂使指,磕着就死,碰着就亡,挡者披靡,还从未碰见一合之敌。”
“没错,我上次同邢将军喝酒,他尝扼腕叹息,曰:
只恨主公未能参与十八路诸侯讨董,否则汜水、虎牢关前,管他什么华雄、吕布,岂是他一合之敌?”
“是极,是极,我上次同邢将军喝酒时,他还道那纪灵吹牛,什么三合败关羽,一合伤吕布,全是胡吹大气。
也就是他已经没犯在他邢将军手里,否则首级早已悬之东门,此刻焉有命在。”
......
在场之中凡与邢道荣喝过酒之人,纷纷出言附和,就连刘表见此也为之颔首。
“诸卿所言甚是,竟将邢将军忘了。
我与众人饮宴之时,也常听人提起邢将军的厉害,说出他名,无人不惊。
速速传令邢将军,自零陵太守处领兵一万来援,有他在侧,破袁何足挂齿?什么张勋、赵云之流又算什么?
我可高枕而无忧矣。”
要知道对荆州众人而言,先前蒯越提出的黄忠,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但他为人低调,具体有多厉害,这荆州距今为止也没碰见什么厉害的人物让他展示。
可邢道荣不同,类似什么力敌万人毫发无伤;什么手中一把数百斤的梨花开山斧;什么吕布、华雄之流不堪一击之类的话语,众人皆听邢道荣亲口所说。
且观他此前战绩,无论是打黄巾,还是剿叛乱,似乎碰见的对手确实也如他所言,在他的梨花开山斧下,未见一合之地。
可以说此刻的荆州,文聘是统兵第一大将的话,邢道荣绝对是众人酒桌之上口口相传的武力天花板。
此时此刻,蔡瑁说出他名,当真唬了众人一跳,无不心怀期待,暗忖有了上将军邢道荣来援,再不惧袁营猛将了。
见众人心思皆被蔡瑁引去,蒯良遂站了出来,又谏一人。
“荆州水域常有水贼作乱,其名锦帆贼,为首一人姓甘名宁字兴霸,勇力非常,极擅水战。?c¢q·w_a?n′j′i^a¨.!c\o`m-
主公可以重利招安之,其必为破袁之利器。”
张允见此也不甘示弱,上前谏言:
“桂阳太守麾下有两员上将,一名陈应会使飞叉,二为鲍隆射杀双虎,今主公可令他二人自桂阳调一万士卒来援,共破袁贼。”
群臣之中亦有人谏曰:“南阳有勇士,姓魏名延字文长,身长八尺,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多有侠名......””
......
如此众人议论纷纷,举荐了不少人才,最终议定。
以零陵上将邢道荣为主,黄忠为副,陈应、鲍隆为偏,各从零陵、长沙、桂阳三郡调一万兵马来襄阳,随时应对袁术,以防不测。
另遣人四处招募如甘宁、魏延等勇士,同时派使节往曹、刘处讨要此次逼袁术退兵的钱粮靡费。
如此商议妥当,刘表忽得看向大殿之中,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庞氏家族代表庞季,皱眉谓之曰:
“众卿商议大事,庞公何一言不发?”
庞季默然片刻,幽幽开口,“季虽有一计,可令明公凭白多出数万精锐,只怕明公不敢用此计。”
“庞公戏言否?”
刘表笑了,眸光凛冽,“事急从权,若有计策庞公何不言明,还是说我在庞公眼底,便是这等没有气量的庸主吗?”
“诚如是,眼前就有一只可用之兵,明公怎视而不见?
南阳一带,刘磐公子常年率两万精兵抵御张绣争夺,今袁术事急,而张秀事缓。
今闻张绣之叔父不久前于南阳为乱箭所杀,主公何不以吊唁为名,行招募之实。
届时割宛城一带于张绣屯兵,以防北面诸侯,主公便可调回刘磐所部,举州之力以御袁术。
邢道荣、黄忠等麾下三万人,刘磐公子麾下两万人,汇合文聘与蔡、张麾下,再以讨要来的钱粮征发荆州各地士卒操练待命。
如此共计带甲十余万,北可联诸侯,南可拒袁术,虽天下之大,明公何惧之有?”
“好!”
刘表闻听他所言这番光景,怎不拍案叫绝。
“庞公不言则已,一言惊醒梦中人。
就依庞公之计,且按今日所议行事,荆州存亡,仰赖诸卿。”
听闻群臣议出如此一番布置,刘表这才在近邻就是袁术的强大威慑下稍安下心,吩咐群臣,各有布置。
......
就在刘表于襄阳为了应对袁术威胁,频施举措,闹得沸沸扬扬之际,袁术也终于率军返回了寿春。′顽~夲·鰰·颤~ ′首~发~
当时是,他命麾下众将士又把那身穿了好几回的缟素番出来穿上。
虽是凯旋之军,却全军缟素,由义子孙策打头,亲手捧着呈放黄祖的人头走在最前面。
此时的寿春城中早就得了袁术传信的阎象,自然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不消说,这等大型祭祀场,自然又要往八公山上请于老道主持。
一时间,寿春城中到处都是一声道袍的太平道人,满城百姓皆瞩目这场盛大的祭祀。
当众将缟素,万民跟随,袁术携孙策为首,缓步来至城外八公山祭台之上。
孙家众人早已在此久候,当看见久违的孙策,以及他手中人头那仇人恨之入骨的面目。
祭台上的吴夫人与众孙氏兄弟姊妹们,怎不涕泪横流,感触神伤。
吴夫人抢步上前,满脸是泪,紧紧握住袁术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袁公厚待我等,又收策儿为义子悉心培养,现在不仅取来亡夫仇人之首级,更为他举办如此盛大的祭祀。
如此恩遇,亡夫已逝,难报大恩,却教我等生人,何以为报?”
她说着谓众孙家子曰:
“权儿,翊儿,匡儿,朗儿,你们要记住今天,往后以你们的大哥为榜样,学得文武艺,报之于袁公。”
众子皆称:“唯!”
孙策:“......”
此情此景,却教孙策默然无言。
孙家众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跟随而来的曾经孙营众将?
程普欣慰的望着祭台上,已为袁公义子,前途远大的孙策,老泪纵横。
黄盖一剑划开掌心,以血蒙誓,此生效忠袁公,死不相负。
韩当跪在地上,他朝着孙坚灵位与袁术所立之地长跪不起。
其余吴景、孙贲、朱治乃至曾经孙营的士卒,哪一个不红着眼圈,感慕袁公恩义?
待众人以黄祖的首级祭拜完孙坚灵位后,袁术却再次步入祭台中央,谓阎象曰:
“将东西抬上来吧。”
阎象领命称“是!”
众人不明其意,正惊疑不定间。
未几,便见百名力士赤裸上身,扛着十八尊石碑上来,这些石碑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姓名:
【淮南李二狗,于阳翟城下强攻,临敌不惧,攀上城头,受数创而死......
吴郡苏大牛,于陈国守寨,誓死不退......
丹阳......】
一行行姓名,一段段事迹,密密麻麻载满了石碑。
袁术回首望着追随而来的众将士与围观百姓,朗声告曰:
“今日来此之前,有不少人劝过我,凯旋当日,何以先祭亡者,当以庆功为先。
此行一路上,我让尔等皆着缟素,相信除了曾受文台兄恩遇之人外,你们不少人皆对此心存怨言。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
凯旋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祭亡者!
你们身上这身白衣缟素,也非为孙文台一人所穿!
祭得是你们曾经的同袍,为得也是将来的你们。”
他话音掷地有声,自然有人层层喊话,将袁术的声音,宣之于众。
他指着那一十八尊石碑,谓众人曰:
“今日所祭者,非只孙坚一人,乃此行随我北上,退曹操,败刘备,慑吕布之英烈也!
魂兮归来!
三万将士英灵不散,朕,以黄天之名,敕令鬼神开道,容我带着你们的同袍,你们的亲人,来看你们!”
话音落下,一杯酒水洒尽,在场无论士卒百姓,看着那石碑上的一行行姓名事迹,想到曾近身边战友的英容相貌,想到那一去不回的孩儿模样,无不嚎啕大哭,声闻于天。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三万英灵不散,汉,大将军,术,谨陈祭仪,拜告黄天。
“此战北征颍川,为勤王师,纵曹操假天子诏命以兴妖,刘备强借豫州不还而逞乱。
朕禀天命,问罪曹刘于陈梁!
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随我南征北战,而无一后退者。
尔等或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刀剑所伤,魄归长夜。
生则有勇,死则成名,所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者,孰尔等谁与?
今凯歌而还,三军缟素,朕上禀黄天,下传黎庶,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
随我旌旗,同回上国,今于寿春城外八公山立英烈园!
千年以降,石碑不倒,每年祭祀,受骨肉之蒸尝,领国主之牺牲,为青史之英烈,传后世之芳名!
朕当表汝等之功,凡名列于碑者,各家尽享抚恤,同沐英烈之名。
年给衣粮,月赐廪禄,酬死生之功,慰天心人意。
往后凡依此例,凯旋之军,先祭英烈,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
魂兮归来,呜呼哀哉!”
袁公祭文念毕,焚之烧于上苍,数万军民无不掩涕而拜,三呼万岁!
“袁公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公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公万岁万岁万万岁!!!”
由此,天下无不称袁公以为“贤”!
不止江淮两岸,传之于荆州、徐州乃至天下各地,人心无不思慕袁公,南望以迎王师。
唯有八公山上的于吉老道,见之皱眉。
不就给你们操办一场祭祀,我家的道场,怎么就成英烈园了?
阎老头,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
......
袁术于八公山大祭的事情传开,荆州,长沙。
桓府之中,一间隐秘内室之中,桓阶跪伏在一处灵位前涕泪横流。
“老将军,黄贼受首于灵前,您今日终于可以瞑目了。
恨不能亲往八公山祭之,桓阶有愧啊!”
这其上灵位正书:
【汉破虏将军乌程侯孙公讳坚之灵位!】
原来这桓阶初任长沙郡功曹,被时任太守的孙坚举为孝廉,后任尚书郎,因父丧回乡。
不想孙坚猝然战死,桓阶这些年来仍时常感念孙坚知遇之恩,只觉无从报答。
近日袁术于八公山大祭,首祭便是以黄祖人头告慰孙坚,桓阶于家中听闻此事,又怎不动容涕零?
恰在这时,只听下人于室外回禀:
“家主,太守张羡派人来,有急事请您往太守府一议,催之甚急,我等拦之不住,家主且快些出来吧。”
桓阶闻言微怔,因孙坚为太守之时,他曾在长沙任功曹,又得孙坚看重,是以他在长沙人脉颇多。
张羡来任长沙太守后,便时常倚重于他,以他为谋主。
因此太守张羡有事找他,桓阶并不奇怪,令他生疑的,究竟是何等急事,能让张羡堂堂太守府君,着急至此。
要知道他为了祭奠孙坚,严令下人不可搅扰,今来催促,显然太守来人逼之甚急,不见不行。
桓阶叹了口气,收拾仪容,起身出室,于太守府来人的催促中,急往张羡处去。
一路紧赶慢赶,来至太守府邸,令桓阶惊疑的事,来人并未将他领入张羡平时议事的书房,而是也领他进入一处暗室。
桓阶惊见此景,暗道一声要遭,早知道不来了,这次的事情,怕是不仅急,还要命!
然而没等他反应,暗室之中,张羡已抬眸望他,脸色狰狞。
“桓公,刘表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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