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我头也不回，“我对他惊鸿一瞥便心动，无人能够取而代之。”脚步不停，生怕他会追上来。
身后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有的是耐心，总有一天你会回心转意的。你逃不掉的。”
我加快脚步，这个臭弟弟简直疯了。他的执着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让人不寒而栗。
到了学校，辅导员开会说期末考试的事。教室里闷热的空气让人昏昏欲睡。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里全是那个梦。铅笔在笔记本上胡乱涂画，画出一个个诡异的图案。
我还能活到考试吗？如果活不到，是不是就不用复习了？
命劫来得太快了，我依然没想到拯救鹿族的良策，力量仅觉醒了一半不到。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却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远。
中午去食堂，隔壁寝室的韩勋叫住了我。她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你家那位要我把食堂美食承包了。”她笑着说，“他承认自己厨艺不咋地，但也能喂饱你。”
我就知道是龙栖泽搞的鬼，这也太幼稚了。桌上摆满了各种菜品，香气四溢，引来不少人侧目。
苏琪看着满桌子的菜，夸张地捂住胸口，“你们这是要喂狗粮吗？我感觉我的少女心要碎了。”
钱敏婷赶紧拉我坐下，“快吃吧，别浪费。反正又不用我们付钱。”她夹起一块红烧肉，满足地眯起眼。
这顿饭吃得我们人人肚圆。剩下的点心全让韩如雪打包带走了，她说要留着当夜宵。
我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却沉甸甸的。如果命劫真的来临，我还能和她们一起吃饭吗？
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果不其然，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龙栖泽倚在门柱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邪气。阳光斜斜地打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衬得那张与龙栖渊相似的脸更加耀眼。
我假装视而不见，低头快步往前走。
“想装作看不见我？”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书包就被他一把抢了过去。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预谋已久。
“还给我！”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眼中满是恼怒。
龙栖泽把玩着我的书包，目光落在上面那个可爱的兔子挂饰上。“中午的便当不错吧？”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你倒是能吃，连龙栖渊那种水平的料理都能下咽。说实话，那个煎蛋都快成炭了。”
我伸手去抢，他却像只灵活的猫一样轻巧地躲开。夕阳下，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与我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你们学校食堂那些菜，看着就倒胃口。”他继续说道，目光扫过远处拥挤的食堂，“不如这样，让我当你的生活外卖员？龙宫的厨子手艺可比他强多了。至少不会把青菜煮成黑色。”
“不需要！”我冷着脸，“把包还给我！”
周围渐渐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掏出手机对准我们。我能感觉到那些或好奇或揶揄的目光，脸颊不由得发烫。
“你知道吗？”龙栖泽突然压低声音，“他根本不适合你。”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刺进我的心脏。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闭嘴！”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他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他只是把你当成替代品而已。”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行，你爱要就要！”我突然松手，冷笑道，“里面有八套英语卷子，三套文言文练习题，你就留着慢慢做吧！反正你不是很闲吗？”
龙栖泽的表情瞬间僵住，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谁稀罕！”他把包扔回给我，“龙宫那堆公文都快把我淹死了。”
我抱着包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他的脚步声。他就像一只甩不掉的尾巴，紧紧跟着我。
“喂，你这反应不对啊。”他跟在我后面，“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男主角霸道地抢走女主角的包，然后”
“少看点狗血剧！”我头也不回，“还有，我不叫喂！”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浓郁的奶香飘了出来。我下意识地放慢脚步，想起龙栖渊说过要带我来这里。
“要喝奶茶吗？”龙栖泽适时开口，“我请客。”
我摇头，加快脚步。
“劝你做个清醒人。”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你和龙栖渊，不可能有好结果的。你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肯带你去龙宫吗？因为”
“闭嘴！”我猛地转身，“你懂什么？你根本不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龙栖泽冷笑，“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心里装的是谁。”
昨晚的梦境突然涌上心头。梦里，龙栖渊站在悬崖边，背对着我。当我喊他的名字时，他转过身来，眼里却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滚！”我红着眼睛吼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龙栖泽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哭。“你你怎么哭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慌乱，伸手想替我擦泪，却被我躲开。
“你到底走不走？”我强忍着泪水，“再不走我就叫龙栖渊来了！”
“走就走。”他撇撇嘴，语气有些受伤，“反正明天我还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任由泪水肆意流淌。路过的行人投来关切的目光，我却无暇顾及。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擦干眼泪，慢慢走向出租屋。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不是那种浓郁的香气，而是若有若无的，像是被煎焦的食物散发出的焦香。
透过厨房的玻璃门，我看到龙栖渊正在煎鸡排。他穿着黑色围裙，修长的身影在厨房里显得格外温暖。
我轻轻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怎么进来了？”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淡淡的宠溺，“油烟重，出去等着。”
我没说话，只是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一滴眼泪悄悄滑落，浸湿了他的衬衫。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下锅铲，转过身来。
“怎么了？”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
“没事，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这蹩脚的借口让我自己都想笑。龙栖渊却配合着我的谎言，轻声说：“我看看。”
我仰起头，他轻轻在我眼角吹了口气。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萦绕在鼻尖，驱散了所有的不安。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温暖而安心。
正要松开手，他却捏住了我的下巴。
他俯身吻我，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唇上。这个吻很轻很浅，却让我心跳加速。
“最近心情不好？”他问，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深邃。
我想把龙栖泽的话告诉他，想问问他心里到底装着谁。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快考试了担心拿不到助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