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弃地皱眉,但还是同意了。这种表情让他看起来格外真实,不像平时那样让人捉摸不透。
在店里,我点了一大堆烧烤,故意递给他一串,“尝尝。”
“不吃。”他冷漠地说,看着那串烤肉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也是,幽灵根本不用进食。”我试探道,观察他的反应。
他立刻反驳,语气激动得不像平时的他,“我说过多少次,我没死!”
“那为什么莫紫兰要给你立牌位?”我继续追问,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青璧。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龙栖泽的眼神变得危险,像是随时会失控。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就在这时,一个醉汉踉踉跄跄地撞到我们的桌子上,打翻了一杯啤酒。龙栖泽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他站起来,眼神冰冷得让人心惊。
“对不起对不起!”醉汉连连道歉,跌跌撞撞地想要扶起倒下的酒杯。
我赶紧拉住龙栖泽的手臂,“算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他的手臂紧绷,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坐下,但眼神依旧阴冷。
我被面包片噎住,连忙喝了口水,喉咙依然火辣辣的疼。
龙栖泽的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我的心脏。他说得对,那晚的记忆就像一团迷雾,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每当我试图回忆,大脑就像被人强行掐断电源,只留下一片空白。
“别来套我的话。”他用纸巾轻轻擦去我嘴角的辣椒面,声音慵懒而温柔,带着几分宠溺,“我们很恩爱,你一直都很信任我,这就够了。”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饭。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却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最普通的动作,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整顿饭下来,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一筷子都没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藏着什么我看不透的情绪。偶尔服务员走过,他就会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装作在看手机。
我低头扒饭,余光却忍不住瞥向他的手。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骨节分明,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这双手应该是粗糙的,带着薄茧才对等等,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买完安后,他提议去看电影。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或许是因为白天的课程太累,又或许是想找个机会好好观察他。
“你自己选片子。”他说着,把手机递给我。
我刻意跳过任何偶像剧,直接选了部惊悚悬疑片。屏幕上显示的是最新上映的《午夜凶铃》,海报上阴森的井口让人不寒而栗。
“听说你可是个小怂包?”龙栖泽挑眉。
“现在好多了。”我轻声说。
是啊,打从老太太那件事以来,我遇到的诡异事件数不胜数,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被鬼故事吓得睡不着的小女孩了。那些真实发生的事,比任何恐怖电影都更让人心惊。
影厅内一片漆黑,我抱着爆米花,专注地看着大屏幕。空调的冷风吹得我有些发抖,但我不想靠近身边的人。剧情很老套,开场不久我就猜到了凶手是谁。
转头看向身边的龙栖泽,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假寐。那张俊美的侧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呼吸很均匀,像是真的睡着了。
这一幕莫名熟悉,仿佛曾经也有人这样陪我看过电影。那个人也是这样,明明对剧情毫无兴趣,却总是陪我坐到最后。记忆中的画面模糊不清,但那种温暖的感觉却如此真实。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触碰他的鼻梁。就在指尖即将碰到他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涌上心头。
他突然睁开眼,握住我的手,“害怕了?”
这声音不对!太轻柔了,缺少了某种质感。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熟悉的声音应该更低沉,带着几分沙哑才对。
我猛地抽回手,“没有,咱们接着追剧呗。”手心里全是冷汗,我悄悄擦在裙子上。
“真无聊。”他敲着扶手抱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低成本恐怖片,连特效都做得这么敷衍。”
“要不我们先走?”我提议道,其实是想尽快结束这种令人窒息的相处。
走出电影院,夜色已深。江边的霓虹灯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微凉的晚风吹散了些许燥热,却吹不散我心中的疑惑。
我深吸一口气,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有个哥哥,对吗?”这个问题在我心里盘旋已久,就像一根刺,不问出来就浑身不舒服。
龙栖泽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感觉”我追问道,“他是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肋骨。
“他死了。”龙栖泽的声音冷得像冰,像是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我的心脏像被无形的利爪撕扯着。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怎么死的?”我颤抖着抓住龙栖泽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闻雪!”他慌忙扶住我,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告诉我”我固执地追问,眼前开始发黑。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被雷劈死的!”他不耐烦地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你永远见不到他了。”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闪烁,似乎在隐瞒什么。
之后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再开口。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们隔开。夜风吹起他的衣角,在路灯下投下摇晃的影子。
回到宿舍楼下,他叫住我:“考完试不是说要和我出去散心吗?”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等成绩出来再说。”我敷衍道,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
“那时候你就没理由拒绝了吧?”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眼神也变得深不可测。
我没有回答,直接上楼。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什么,心跳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站在走廊望着楼下的龙栖泽,他的身影笼罩在路灯的阴影里,让我想起另一个人的轮廓。那个人也是这样高大,却给人一种踏实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