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发生爆炸
爆炸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时，周聿琛整个人都要疯了。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那声巨响震得他耳膜生疼，手用力握住方向盘。
好像这样才能给他些力量。
他对着手机大喊："苏柠？苏柠！"
回应他的只有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和隐约的尖叫声。
通讯突然中断，忙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神经。
周聿琛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脑海中闪过几个小时前最后看到苏柠的画面。
她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发丝服帖的落在白 皙的颈侧，苍白的脸上再没了往日的神气活现。
当时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她肩上，为她惨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如果早知道这是陷阱……
他立刻让技术部的人定位苏柠的手机信号。
负责接线的技术部人员被他的声线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就被他撞开了肩膀。
"周律？您没事吧？"
他没有回答，只语气强硬的说了句：
“立刻去办。”
“好、好！”
技术人员没有将电话挂断，很快将情报告知他：
“苏小姐最后一次通话记录显示，她是在城南的老城区给他打的电话——那里有一家老字号茶餐厅。”
车子在午后的街道上疾驰，周聿琛连闯三个红灯，他的手指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后视镜里，他看见自己眼睛里布满血丝，额角青筋暴起。
收音机里突然插播紧急新闻："今日下午两点四十分，城南区福安街发生爆炸，初步判断为煤气泄漏"
福安街，正是那家茶餐厅所在的街道。
周聿琛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在转弯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最坏的画面：苏柠倒在血泊中，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不会的。"他咬着牙对自己说，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她一定没事。"
当车子急刹在警戒线外时，爆炸现场已经围满了警车和消防车。
刺鼻的焦糊味混着化学物质燃烧的呛人气息扑面而来，黑色的浓烟仍在不断从废墟中升起。周聿琛推开车门时腿软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
他的喊声淹没在警笛和人群的嘈杂中："苏柠！"
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每一个伤者的脸，可那些沾满血污的面孔里没有她。
他想冲进还在冒烟的废墟，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拦住。
"周律师，这里很危险。"宋启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位刑警队长制服上沾满了灰尘，右臂的绷带渗出血迹，"建筑结构不稳定，随时可能二次坍塌。"
周聿琛转身抓住宋启明的衣领，声音颤抖："苏柠在里面！她最后给我打电话时爆炸就发生了！她手里可能有霍谦给的东西，那很可能是个炸弹！"
之后他将技术部得出的地址定位交给宋启明。
宋启明看得皱眉，示意旁边的警员递来平板电脑：
"初步勘察显示，爆炸中心确实是你提供的那家茶餐厅附近。但痕迹专家确认是煤气管道老化导致的，不是炸弹。"
他滑动屏幕，调出伤亡名单，"三名死者都是店内人员，伤者已经全部送往中心医院。"
周聿琛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名单上没有苏柠？"
"没有。但"宋启明欲言又止，"我们在后巷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个熟悉的皮质钱包。
周聿琛接过来时，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钱包内侧的夹层里还放着他和苏柠上次在商场的合影，照片边缘沾上了暗红色的痕迹。
"这不是血，"宋启明迅速解释，"是消防员灭火用的染色剂。"
周聿琛紧紧攥着钱包，金属扣深深硌进掌心。
他突然注意到钱包侧面有一道整齐的切口——像是被人用刀片故意划开的。这个发现让他浑身发冷。
"这不是意外。"他抬头，眼神锐利如刀，"薄业发现我们在查抗癌药的造假数据，这是在警告我。"
宋启明神色凝重："没有证据前不要妄下结论。我已经派人调取周边监控，很快"
话未说完，周聿琛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身上一个机灵，连来电人是谁都来不及看就接听起来，却在听到对方声音时瞬间黯淡了目光。
汪教授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聿琛，我这边都准备好了。"
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回音。
"恒生集团要求我篡改第三期临床试验数据的录音和邮件，全部整理好了。加上你从内部渠道拿到的那批原始数据，这次足够让薄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周聿琛的目光落在还在冒烟的废墟上。
"汪教授"他声音沙哑，"苏柠可能出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刚刚看到新闻了。"汪教授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几十岁，"但你知道如果我们现在停下，会有多少癌症患者被假药耽误治疗吗？那些倾家荡产买药的家庭"
周聿琛闭上眼睛。
他想起上周去肿瘤医院调查时，那个跪在地上求他帮忙的年轻母亲。
她五岁的女儿因为服用恒生的药物导致肝功能衰竭，而病历上被篡改的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我明白。"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明天我会把诉状递交给检察院。"
挂断电话后，周聿琛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射在满是瓦砾的地面上。
他掏出手机，不知多少次拨打苏柠的号码，依然无人接听。
突然，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想要她活着，就停止调查。晚上8点，旧码头见。别告诉警察。"
紧接着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那是他买给苏柠的包，包上沾着血迹，暗褐色在米白的包身上刺目又突兀。
照片角落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商标——恒生集团的logo。
周聿琛的拳头狠狠砸在车顶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宋启明闻声赶来，却只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周先生？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周聿琛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车，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去医院看看有没有苏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