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被他锁住
车子猛地刹住。
周聿琛转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你非要现在讨论这个？"
"不然呢？"苏柠直视他的眼睛，"等我们被薄业的人一锅端了，到阴曹地府再吵？"
周聿琛深吸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我和陆笙什么都没有。"
"是吗？"苏柠掏出手机，调出那些匿名照片摔在他腿上，"这些是ps的？"
周聿琛扫了一眼，脸色骤变："你从哪得到的这些？"
"看来是真的。"苏柠扯了扯嘴角，"你们在酒店走廊接吻也是工作需要？"
"那是角度问题！"周聿琛罕见地提高了声音，"当时她在告诉我关于薄业——"
"省省吧。"苏柠打断他，"我受够了你的谎言。"
周聿琛眼神深沉的盯了她几秒，才再度发动车子，速度几乎掐在她能接受的最大上限。
好几次的急拐弯都吓得她差点失声叫出来。
安全屋是一栋隐蔽在林间的双层别墅。
周聿琛输入指纹开门时，苏柠注意到他刻意用身体挡住了密码盘。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针一样刺进她心里。
客厅里摆着两台正在运行的电脑和半墙的监控屏幕。
苏柠扫视一圈，目光突然定在茶几上的相框——周聿琛和陆笙在某个晚宴上的合影，陆笙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没有"？，你想骗我，最起码装装样子把这东西扔了再说吧！"她拿起相框，声音发抖。
周聿琛皱眉："那是五年前的某次毕业聚餐，你看不惯就扔，我放这也只是为了迷惑能查到我这的薄业的手下。"
苏柠立刻相框摔进垃圾桶，玻璃碎片四溅，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她转身走向其他房间，在主卧床头柜上发现更多照片——陆笙穿着睡衣靠在周聿琛肩头，背景明显是酒店房间。
"苏柠！"周聿琛追进来，看见她手里的照片时脸色变了，"这些是……一定是陆笙故意放这，就是为了刺激你，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苏柠直接打断他，声音冷静得可怕：
"你们睡过没有？"
周聿琛攥了攥拳头，可他的沉默回答了一切。
苏柠摘下戒指扔向他，钻石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砸在他胸口又弹到地上：
“我们之间，结束了。”
"捡起来。"周聿琛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闹脾气？"苏柠笑出声，"还要我说的再绝情些？行啊，我满足你，周聿琛，我们完了。"
她转身往外走，哪怕不知道能去哪，她也不想再跟周聿琛独处在一个房间里。
可她连一步都没能迈开，就被周聿琛一把拽住。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将她整个人按在墙上：
"薄业的人在外面！你想送死吗？"
"放开！"苏柠抬膝顶向他胯 下，周聿琛敏捷地侧身躲过，却仍不松手。
"听着，"他压低声音，"我和陆笙是在你住院期间，莫名有过一次，我还在调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可那时我需要取得她的信任来获取薄业的犯罪证据，仅此一次，之后再没有——"
苏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
周聿琛的脸被打偏，镜架歪在一边，左颊迅速浮现红印。
他用舌尖顶了顶挨打的脸颊，露出个畅然的表情：
“打得好。”
"真恶心。"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用身体换证据，周律师可真是敬业。"
周聿琛慢慢转回头，眼神阴鸷得陌生：
"你以为我愿意？那时薄业已经对你起疑，如果我不转移他的注意力，现在和陆长海一起办丧失的不是你就是苏教授！阿柠，你能不能理解下我。"
苏柠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她挣开周聿琛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戒指：
"我能理解，但这不妨碍我们之间的结束。等薄业的事结束，你我各走各的。"
周聿琛站在原地没动。
当苏柠经过他身边时，他突然说："你父亲案子还没完全结案。"
苏柠猛地停住脚步："什么意思？"
"恒生案牵涉太广。"周聿琛的声音恢复了法庭上的冷静，"如果有人重新调查，你父亲作为实验室负责人，很难证明他对数据造假完全不知情。"
苏柠转身看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如此陌生：
"你在威胁我？"
"我在陈述事实。"周聿琛弯腰捡起戒指，将东西递给苏柠：
"留下来，等薄业落网，我保证你父亲平安无事。"
苏柠用力咬了下舌尖，才没让自己一把挥开周聿琛的手。
她冷笑连连：
“好好好，周律师你真的……非常好！”
死死攥着戒指，钻石棱角陷入掌心，疼得人清醒。
她突然明白了周聿琛的可怕之处——他永远留着后手，连爱情都能变成谈判筹码。
"你知道吗，"她轻笑一声，"我宁愿你直接承认变心了。"
周聿琛走近一步，伸手想碰她的脸。
苏柠后退避开，他的手指尴尬地悬在半空。
"我没有变心。"他声音沙哑，"只是……有些选择不得不做。"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
暴雨拍打着屋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眼前的人不复他曾经的战栗惊恐，光是站在那，就足够令别人惊悚。
苏柠看着这个曾经让她无数次心软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她根本斗不过他，无论何事都挺直的腰板在认清了这个现实后，缓缓软榻了下去：
"我睡客房。"
她做出让步，在男人露出放松表情的下一瞬开口，"明天我要见霍谦。"
周聿琛眼神一凛："不行。他不可信。"
"比起你？"苏柠冷笑，"至少他明码标价，没你那么多心眼。"
她故意不去看周聿琛受伤的表情，转身走向客房，锁上门后立刻检查窗户。
二楼高度，外面是茂密的灌木丛——逃跑不是没可能。
苏柠坐在床边，摸出藏在后腰的剔骨刀塞在枕头下。
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来自霍谦的短信：【明早十点，老地方，带好你的诚意和……那枚刻了我名字的戒指。】
苏柠盯着信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黑暗中，她摸到枕头下的刀柄，金属的凉意渗入指尖。
客厅传来周聿琛压低声音的通话："陆笙……安全吗？再坚持两天……"
苏柠闭上眼睛。
枕头渐渐被泪水浸湿，但她分不清这泪水是因为再次遭遇背叛，还是为了那个曾经天真相信爱情的自己已经被周聿琛杀死。
清晨的微光才透过纱帘照进客房，苏柠已经穿戴整齐。
她将枕头下的剔骨刀别在后腰，轻轻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
苏柠整个人僵在门口。
下一瞬，周聿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醒了？"
伴随着钥匙转动的轻响，"我做了早餐。"
苏柠后退一步，看着房门被推开。
周聿琛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他手里端着餐盘，煎蛋的焦香混着咖啡苦涩的气息飘进来。
苏柠声音冰冷：
"你锁门？想故意困住我？"
周聿琛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
"怕你半夜跑出去。"他顿了顿，"也怕薄业的人找到这里，对你不利。"
苏柠深吸了一口气，才堪堪压下怒气。
在没有从这间屋子走出去前，她不能惹怒周聿琛。
她默默绕过他走向客厅。
整间屋子安静得诡异，监控屏幕全部黑着，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
她瞥见屏幕上是某个酒店的监控画面，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她知道老苏被汪教授告了的那几天：
"你在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