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他再次护住了她
苏柠再次说出藏匿心底已久的话：
“你不该插手的，周聿琛。”
周聿琛打了把方向驶入主路，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我母亲以前是做过厉家的家庭律师，却在三十年前"意外"坠楼。"
他瞥了眼苏柠震惊的表情，
"现场留着一支注射器，里面是纯化河豚毒素——和党骄中的毒一样。"
城市在夜色中入睡，苏柠只感觉陷入更深的迷雾。
她悄悄摸了下鞋垫下的储存卡，坚硬的小方块硌着脚心。
“所以，你帮我……”
“我早说过，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周聿琛的目光黯淡下去：
“虽然谢姨对我一直很好，可我必须要把生母的死亡原因查个清楚。”
手机突然震动，何止发来信息：
"党骄手机最后定位在市中心医院地下二层停尸间，8号24区19号，时间1月12日23:50。"
苏柠猛地抓住周聿琛的手臂："咱们得去医院！党骄可能还留下了——"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她。
一辆逆行的卡车迎面撞来，周聿琛猛打方向盘，大牛撞上路边护栏。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苏柠看见卡车司机那张疤脸——是霍谦的保镖！
耳鸣中，有人拽开车门。
冰冷的金属抵在太阳穴上，苏柠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处的血管在枪口下突突跳动。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她舔了舔磕破的嘴唇，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
"日记本和其他证物在哪？"疤脸男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划过金属，"霍总说只要你肯配合，可以不用死。"
远处传来周聿琛压抑的闷哼声。
浓重的血腥味不断传过来。
苏柠模糊地看到他被两个黑衣人从驾驶座拖出来，额头上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他半边俊朗的脸。
他的眼镜碎了一片，镜框歪斜地挂在鼻梁上，却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周聿琛！"苏柠下意识想冲过去，却被疤脸男一把拽住头发，枪口更用力地顶住她的脑袋。
"别管他了，先管好你自己。"疤脸男冷笑道，"最后问一次，东西在哪？"
苏柠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决绝："告诉霍谦，8-2419的真相已经被我发到网上了，是他最熟悉的pdf格式。"
她故意提高音量，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全城都知道他偷了别人的人生！不过因为他有颗厉家需要的心脏，厉家才愿意息事宁人！"
疤脸男的表情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刚举起手枪，要对准苏柠的太阳穴："妈的，要不是霍总说要留你的命，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
苏柠的余光能看到宋队带着五六辆警车呼啸而来，红蓝警灯划破夜空。
疤脸男咒骂一声，不得不放弃将苏柠打晕带走的念头。
他朝她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下次见面就是你的葬礼。"
说完跳上卡车扬长而去。
苏柠顾不上追，立刻冲向周聿琛。
他满脸是血地想往车外爬，右手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已经骨折。
他的西装被玻璃碎片划破多处，暗紫色衬衫上被渗出的血液染成黑色。
"东西还在吗？"周聿琛每说一个字都极为费力，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苏柠点点头，迅速从鞋垫底下摸出储存卡，正是扫描了党骄的日记本内容的储存卡和几张关键照片。
她刚想说话，突然注意到周聿琛西装内袋露出的照片一角——那是张泛黄的老照片，边缘已经磨损。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抽了出来。
照片上是三个人的合影：年轻时的老苏站在中间，旁边是少年模样的周聿琛，而他怀里抱着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
女孩手腕上戴着一条柠檬形状的贝壳手链——和苏柠抽屉里那条一模一样。
苏柠的手开始发抖，声音发颤："你早就认识我？"
周聿琛用没受伤的手摘掉了已经碎了一个镜片的眼镜，突然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表情。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有怀念，有痛苦，还有某种深藏已久的释然。
"小柠檬。"他轻声说，用的是她童年绰号，
"我忙了十五年，才终于腾出手去找你，谁知竟碰到了那些事，让你误会了我的动机。"
苏柠如遭雷击，这个昵称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
她想起小时候确实有个总来家里找父亲的"小哥哥"。
想起他每次来都会给她带柠檬糖，想起他教她折纸船，想起他离开那天她哭得撕心裂肺……
警车将他们团团围住。
"救护车马上到。"宋队敲打车窗，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看来你们已经交换过情报了？"
苏柠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宋队的手臂："市中心医院地下二层，现在就去！党骄肯定在那里藏了——"
"来不及了。"宋队阴沉地打断她，掏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我们的人刚发来的。"
画面中，霍谦穿着手术服站在停尸间，面前的不锈钢柜被焊枪切开，里面空空如也。
宋队叹息道：
"他比我们快一步。"
苏柠却死死盯着视频角落——有个柜门微微反光，上面有抹猩红涂料的擦痕，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但因为是视频，苏柠可以看到，那抹颜料写着个模糊的数字：1308。
她与周聿琛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那不是党骄藏在公寓某个保险柜的密码，"周聿琛声音嘶哑，"是停尸间的冷藏柜编号！"
宋队立刻会意，转身对警员下令："立刻封锁医院停尸间，特别是1308号柜！"
救护车终于赶到，医护人员迅速将周聿琛抬上担架。
苏柠看到他右手手臂扭曲的角度，心脏像被人用大铁锹狠狠摁住。
她想起车祸发生时，周聿琛不顾一切地用手臂护住她的头，才让她只受了点轻伤。
"周聿琛"她红着眼眶跟上去，声音哽咽，"你这么护着我，真的不值得。"
周聿琛躺在担架上，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艰难地抬起没受伤的左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能遇到你，再帮到你，无论付出什么我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