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霍谦的纠缠
何止看到苏柠真的从这栋高级公寓出来时，脸上的表情精彩又复杂，最后什么也没问出口，只是体贴的帮苏柠打开车门。
她问到底是谁想见自己，何止却没直接回答，
“你到了就知道了，抱歉，本来我相帮你拒绝，可他曾经有恩于我哥，我不能不还这个人情。”
苏柠盯着窗外灰暗的天色，淡声道：
“没事，反正我欠你的人情也不少。”
早晨的天色就这样差，后面会下雨几乎是板上钉钉。
当到达目的地时，雨水正顺着看守所灰暗的墙壁蜿蜒而下，像一道道泪痕。
苏柠撑 开伞，冰冷的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要见她的竟是厉政。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厉家掌权人，如今却穿着橙色囚服，憔悴得像个普通老人。
他隔着玻璃问她时：
"苏小姐，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那双曾经锐利的眼睛里只剩下哀求，
"我儿子……权儿还那么年轻，我可以认下全部的罪责，霍谦的证据也会让我付出代价，你能不能就此打住，别再查下去了，放过我的权儿。"
苏柠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那些证据，那些无数人付出生命代价的证据，此刻却被霍谦精心设计甩给厉家的黑料——从故意买凶杀害厉家私生子到参与非法器官黑市交易。
霍谦这一手甩锅操作堪称极限，即便她手里捏着部分证据，也无法直接让霍谦付出代价。
"厉先生，"她最终只说了这一句，"法律会给出公正的判决。"
走出看守所大门，雨下得更大了。
苏柠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中混合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
何止就在停车场等她，因为厉政身份的特殊性，除非他主动要求，否则一般人不能轻易和他在狱中碰面。
她刚要迈步，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逼近，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聊得开心吗？"霍谦的声音像毒蛇般滑入耳中。
苏柠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伞面因这突然的动作倾斜，冰凉的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肩膀：
"霍谦！你干什么？"
霍谦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没打伞，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滑下，却丝毫不减他的气势。
他嘴角挂着那抹苏柠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来看看我的小兔子，有什么问题吗？"
苏柠声音陡然提高，"狗东西不会说话就住口！"
霍谦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阿柠，你总是这么活力四射，真叫人欣慰。"
他向前一步，逼得苏柠不得不继续后退，直到背抵上冰冷的石墙，
"但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做的那些事，本来就是被逼的，厉家让我家破人亡，苏教授无心善举，却差点断送了我的一生，难道不该付出代价？"
苏柠没心情知道霍谦的过往，直视他的眼睛，
"那你呢？你手上沾的血就少了吗？"
她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利用厉家内 斗，害死党骄和那个无辜的真正的厉家血脉，又把所有罪名都推给厉政，就因为你抓住了他想保住厉权这个独子的软肋！霍谦，你比厉家肮脏一百倍！"
霍谦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一把扣住苏柠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
"苏柠，我给过你机会。如果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会是霍太太的唯一人选，苏教授也能得到个好下场。可你偏偏要查，要刨根问底！"
他凑近她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她浑身发冷，"你就这么恨我？不能给条生路？"
苏柠用力推开他，这次用上了全身力气。
霍谦猝不及防被推得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苏柠能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生路？"苏柠冷笑，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你给过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生路吗？给过党骄生路么？还有厉家真正的孩子，他如果还活着，和你、和我是同龄人，霍谦！就因为他可能威胁到你的计划，你就——"
"证据呢？"霍谦突然打断她，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游刃有余的笑，
"苏柠啊苏柠，说话要讲证据。厉政已经认罪了，所有证据都指向厉家。你有什么能证明是我做的？嗯？就算没了厉家，我仍是恒生集团现任掌权人，不会有谁不开眼再来揪着我不放。"
苏柠咬紧牙关：
“除了我。”
“可你也只剩无能狂怒。”霍谦嗤笑一句。
这正是最令她愤怒的地方——霍谦做得太干净了，干净得断掉她手上的所有证据。
但她知道，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
"我会找到的，"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定会找到钉死你的证据。"
霍谦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在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苏柠啊苏柠，你真是可爱。"
他猛地收住笑，眼神变得危险，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副自以为正义使者的样子。"
他再次逼近，"既然你执意要毁了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干什么？"苏柠警惕地问，手指悄悄摸向包里的防狼喷雾。
霍谦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嗤笑一声：
"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他理了理被雨水打湿的袖口，语气突然轻松起来，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现在的靠山——周聿琛和周家，到底是什么货色，等他们也垮台了，看你还会不会秉持你现在的原则。"
苏柠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霍谦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以为周聿琛是什么好人？你以为周家发家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他直起身，满意地看着苏柠变了的脸色，"我会让你亲眼看看，你现在的选择有多愚蠢。"
"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苏柠厉声打断他，"周聿琛和你根本不是一类人！"
"是吗？"霍谦挑眉，"那为什么他现在躲在那边车里，眼睁睁看着你被我为难却不敢过来？"他指了指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苏柠心头一震，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确实是周聿琛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