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莲儿,”林守平忽然停下手中的活计,四处张望着,“你先歇会儿。”
说着,他三两下清理出一块相对平整的大石头,又脱下外套铺在上面:“坐这儿。”
刘秋莲下意识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处处为她着想。
“你呀,我又不是瓷娃娃。”她嘴上这么说,却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
林守平继续挥舞着锄头,一边干活一边打趣,“那可不行,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我们家小宝贝可娇贵着呢!”
“就你会说。”刘秋莲被逗得笑出声来,“整天贫嘴。”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林守平忽然停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看着妻子。
阳光勾勒出她的轮廓,让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晕中。
“莲儿,”他的声音难得的柔和,“跟你在一起,真好。”
刘秋莲心头一颤,这个平日里没个正经的男人,偶尔冒出这样一句,总能让她心跳加速。
她低下头,试图掩饰脸上的红晕,“少贫嘴,快干活。”
林守平却不依不饶地凑过来,“我说真的,以前跟怀刚他们上山,那叫一个枯燥。现在跟你一起,说说笑笑的,干活都不觉得累了。”
“那是因为你懒。”刘秋莲白了他一眼,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笑意。
“我这叫专一!”林守平挺起胸膛,一脸正色,“我林守平这辈子,就只对你一个人死皮赖脸。”
刘秋莲被他逗得直笑,“就你能说。”
两人说说笑笑间,天色渐暗。
远处的山峦已经笼罩在暮色中,只剩下天边最后一抹虎花。
林守平看了看表,已经快七点了。
“莲儿,咱们该回去了。”他开始收拾工具,“一福说今天要下地笼,我去给你弄些鱼回来。”
刘秋莲点点头,眼里闪过期待的光芒,“听说孕妇多吃鱼对胎儿好。”
“那我天天给你弄鱼吃!”林守平一脸兴奋,“咱们家小宝贝一定要长得聪明伶俐。”
收拾完东西,两人踏上归途。
山顶的风更大了,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林守平见妻子缩了缩脖子,连忙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你自己不冷吗?”刘秋莲有些心疼地看着只穿着单衣的丈夫。
林守平咧嘴一笑,“我这身子骨壮实着呢,不怕。”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膛。
“守平,”刘秋莲忽然开口,“你说咱们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林守平认真思考了一下,“男孩女孩都好,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不过”他顿了顿,“如果是女孩的话,一定要像你一样漂亮。”
“你又贫嘴。”刘秋莲嗔怪道,但眼底却泛起甜蜜的笑意。
走到半山腰时,忽然听见灌木丛中传来异响。
林守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刘秋莲,另一手已经端起了背篼里的枪。
“别怕,”他低声安慰道,“我去看看。”
刘秋莲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角,“小心点。”
林守平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向灌木丛走去。
拨开茂密的枝叶,只见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正惊恐地看着他,男的还在手忙脚乱地系着裤子扣子。
“对对不起!”那男人结结巴巴地说,脸涨得通红。
女人则把脸埋在男人背后,浑身都在发抖。
刘秋莲拉住林守平的手臂,眼底带着不安,声音轻柔却带着急切:“守平,别看了,我们走吧。”
林守平没有应声。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手中的猎枪微微颤抖。
山风吹过,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臊气味。
他抬手就是三枪,“砰砰砰”的枪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片乌鸦,黑压压的鸟群在天际盘旋,发出不祥的叫声。
“百事不忌,大吉大利”林守平朝地上狠狠啐了几口,脸色铁青。
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显然在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刘秋莲看着丈夫的模样,心疼地抿了抿嘴。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平日里温和有礼,可一旦遇到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就会像头暴怒的狮子。
她悄悄握紧了林守平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林爷爷,求求你放下猎枪吧!”虎老三跪在地上,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好,露着半截白花花的屁股。
他的脸上沾满了泥土,额头上的汗水混着泥巴,显得格外狼狈。
那女人蜷缩在一旁的草丛里,浑身发抖得像片秋风中的落叶。
她的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是不停地抽泣。
“虎老三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林守平举着枪,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再次扣动。
虎老三吓得魂飞魄散,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老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手里还攒着变现牲口的资金,都给你,你别说出去啊!”
“呸!”林守平啐了一口,嗓音沙哑,“你也配叫我老幺?以后见了我躲远点!”
刘秋莲轻轻拉着林守平往回走。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她心里盘算着,回去得赶紧给他做两条红裤衩。
这种晦气的事情,可不能让他和肚子里的孩子受影响。
走到稻田地时,林守平才开口,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那是张小河后娘,张德福去铁矿没多久”
“可怜小河,摊上这么个后娘。”刘秋莲叹了口气,想起那个瘦小的孩子,心里一阵酸楚。
夜幕降临时,两人终于回到家。
院子里,林母正在择菜,看到两人脸色不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咋了这是?”
刘秋莲把事情简单说了,林母顿时火冒三丈,手里的菜刀都差点摔在地上:“这对狗男女!造的什么孽哟!”
韩巧英听到动静,带着几个妯娌凑了过来。
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都带着愤慨和不屑。
刘秋莲看着林守平去水缸边洗脸,悄悄跟林母说:“妈,明天得去找先生给守平求个平安符。”
“那是必须的。”林母点头,眼中满是担忧,“这种晦气的事,可不能大意。要不要去庙里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