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然是在她嫁过来的第二年结的婚。
第三年生的孩子，一对双胞胎。
两夫妻结完婚就搬去了国外，一年只能回来两三趟。
每次回来，就把两个双胞胎儿子丢给她带。
那时候沈瑶瑶的病已经好了，她也想和沈家人打好关系，哪怕知道到沈欣然把自己当佣人使唤，也一句话不说全权揽下照顾一对双胎胞的工作。
沈欣然对此表现得理所应当，每次她为了照顾双胞胎累得觉都睡不好，连句感谢都没得到。
如今沈家人在她眼里屁都不算，苏凛又哪里会管她的双胞胎。
淡声道：“没时间。”
抬步上楼。
沈欣然一愣，疑惑地看向她的背影。
“妈，她这是……”
郑丽如低声说了些什么，沈欣然哼一声，刻意提高音量，“就她？还离婚？没搞错吧！”
“既然要离，就叫哥跟她离呀，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废物以后怎么活！”
苏凛听在耳里，哧一声冷笑。
为什么沈家所有人都觉得她离了苏棘年会活不成？
沈欣然白长了一张脸，连基本的教养都没有，当着孩子的面就说出这些话来。
但愿她的孩子将来不会受她影响，跟她一样没有教养。
苏凛也懒得理她，当成没听到，上楼，关门。
没多久，沈棘年也进了房。
苏凛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将离婚协议丢在身边的沙发上：“快签了吧，总这么拖着不是个事！”
沈棘年看到“离婚协议”四个字就条件反射地犯头疼，开始揉起太阳穴，“苏凛，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沈棘年，是不是你也觉得我离开了你会活不下去？”
沈棘年看向她，唇角抿着。
果然。
“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签名吧。”
沈棘年没有动。
“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非离婚不可？”
呵。
这就是男人。
她为了那么多事痛不欲生，他不闻不问。
她要离婚，他问发生了什么？
沈棘年没有错过苏凛脸上的任何表情，可她的每个表情都叫他疑惑。
明明那天在车上，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
沈棘年两手垂在身侧，微微蜷了起来，没等到苏凛的回应，只能走近一步，“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公事公办的语气，听着叫人觉得他们的婚姻也只是公事的一部分。
“除了离婚，没有别的要求。”苏凛语气干脆。
需要他的时候，他无所谓，心冷透了，他着急了？
“你放心吧，离婚协议签完后，一年内可以不用对外宣布，奶奶这里我也会帮你打配合。”
想来一年时间，也足够奶奶接受他们离婚的事。
“我不同意，苏凛！”沈棘年的指攥得更紧了一些，语气坚定。
他不同意，又没有出轨证据，这种情况下想离婚，必须分居两年以上。
一年已经是她的极限。
搞不清楚沈棘年为什么非揪着她不可，苏凛有些窝火。
不过片刻她又笑了起来，“好哇，只要你从今天起和俞淑宁一刀两段，从此不管她任何事，咱们就不离婚。”
沈棘年的太阳穴又是一绷，唇角抿成一条线，“这件事我办不到！”
果然真爱，拒绝起来干脆利落。
尽管苏凛对他不再抱任何期望，心口还是像被鱼线割了一下，传来细锐的疼痛。
“苏凛，除了这件其他都可以。”
苏凛听得沈棘年道，不由得看向他。
他严肃的脸上满满坚定。
沈棘年这样的人一诺千金，此时就算要他的命，要他全部身家，他也会点头。
越是这样，越衬得俞淑宁在他心里无比重要。
呵！
苏凛又是一声明晃晃的冷笑，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叔叔，婶婶。”
沈瑶瑶脆生生的声音打门外响起。
她推门走进来，怯怯看向两人。
苏凛懒得跟她演戏，一步进了内室。
背后传来沈瑶瑶懂事的声音，“叔叔和婶婶吵架了吗？叔叔别担心，婶婶很喜欢瑶瑶，瑶瑶哄哄她就不生气了。”
沈棘年说了什么苏凛没听，嘴角的冷笑越深了起来。
沈棘年嘴里喊着不离婚，表现得对她很在乎，却连沈瑶瑶对她早就变了心都不知道。
没片刻，沈瑶瑶就端着水杯走了进来。
挂在脸上的笑在门关上那一刻消散得无影无踪，把水放在桌上时撇撇嘴，“知道叔叔为什么不愿意跟你离婚吗？因为他要保护我妈妈！”
“叔叔才不会让人说是妈妈破坏的你们。”
“你就乖乖先做着我婶婶，等我妈妈不需要你再滚！”
沈瑶瑶脸上显出与年龄不符的尖酸刻薄，目光挑衅地瞪着苏凛。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话又是俞淑宁灌输给她的。
苏凛早就猜到是这个理由，此时也没有多惊讶。
只是立直了来看沈瑶瑶，“沈瑶瑶，狼心狗肺是会遗传的吗？你的亲妈把快要病死的你丢下不管，是我每天照顾的你，全都忘了？”
沈瑶瑶没想到她会算这笔账，一下窘得憋红了脸，半天才气急败坏地吼道：“哼，要不是叔叔给你好多钱，你能照顾我？你根本不爱我，爱的是叔叔的钱！”
说完也不等苏凛回应，气呼呼就出了门。
最初沈瑶瑶对她态度发生改变的时候，苏凛难过得整晚整晚睡不着，眼泪流湿了枕头。
如今她早已学会不对烂人烂事留情，半天不受影响。
锁门，睡觉！
次日，苏凛神清气爽起床。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是她的工作手机。
苏凛的工作手机小小的一部，不留意还以为是一支大点的口红。
看到陌生号码时愣了一下，但也知道一定经过宋瑾旸，对方才能得到自己的号码。
接下。
“战小姐，我是孟逸安。”对方自我介绍。
“我已经拒绝了。”苏凛已猜到他的来意，冷冷地道。
自打听了沈瑶瑶那套沈棘年要保护俞淑宁的言论，对和他有关的人事都很反感。
孟逸安真诚且耐心地道：“我们是真心邀请您的，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多少钱都不会接！”
苏凛要挂断电话，那头极快地道：“如果保护的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呢？”
“您……真的希望他被人伤害吗？”
苏凛的心头突然猛地一跳，已经拎到心口上。
能被沈氏保护的科学家？
结合这两年沈氏做的项目，就能猜出个大概！
“你是说……”
“我想，我说的这个人跟你想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孟逸安回应。
苏凛的心又是一撞，有一瞬间差点涌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