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沈老夫人摇摇头，“瑶瑶哭得那么可怜，我要不同意，她还当我狠心，将来能不怪我？”
“况且我来日不多，就算拦得住一时，也拦不住俞淑宁一世。不如留个人情，也免得将来死了还招瑶瑶记恨！”
刘妈听到这话也跟着伤感起来，还是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瑶瑶其实骨子里是善良的，况且不是还有二少吗？”
提起沈棘年，沈老夫人摇摇头。
“他呀，管理公司做事业一把好手，管理家庭和感情，一团乱糟！”
……
苏凛从沈家走出去。
小芝麻发来了视频作业，让苏凛给自己点评。
苏凛仔细看了一遍，把没做到位的地方做了详细指导。
等退出聊天界面，看到沈瑶瑶也发来了视频作业。
苏凛不由愣了一下。
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她竟然还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完成作业？
一度以为沈瑶瑶会因为今晚的事欠作业呢。
沈瑶瑶的作业质量也很高，看得出来，一点都不带敷衍，不是只为了完成任务。
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可见就是刚刚做完的。
沈瑶瑶好强好学，要是跟着好人长大，日后不可限量。
拥有俞淑宁这样的亲妈，和郑丽如这样的奶奶，怕是成不了好人。
可惜了。
苏凛边感叹边走，直到感觉到有目光入侵才抬头看过去。
沈棘年等在她的车边。
今晚的风有些冷，他只穿了衬衣，单薄得很。
却挺立如松。
抿着薄削的唇角，上上下下透着豪门贵子的矜贵。
可怜又贵气。
从小就这样。
苏凛小时候就因为他身上的这股子气息，才被吸引。
恋爱脑一犯就是十几年。
“你为什么把我送的东西全都还了？”沈棘年率先开口。
眼尾微微染了丝委屈的红。
苏凛都想笑了。
“献身奖励，不还难不成还留着自我羞辱？”
她还没有这种癖好。
“不是献身奖励，是我真心送给你的。”
“你要真心送，为什么一定是我每次陪睡后？”
沈棘年的话音刚落，就被苏凛极为不客气地反驳。
又道，“你想说陪睡后才记得我的存在吗？那跟陪睡奖励有什么区别？”
“……”
沈棘年张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忙得脚不沾地，的确没有太多时间来想苏凛。
也只有在每次两人见面后，想着别亏待了她。
沈棘年最后递出一张卡来，“既然你不想要东西，就折成现金。”
苏凛看着卡，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噗嗤一声笑，“怎么？你真以为我离了你，就只剩下苦日子可过？”
沈棘年并没有查到苏凛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她身上所有财物就是他买的那些贵重礼物。
沈老夫人虽然给了她股份，但得老人百年后才能继承。
苏凛没接卡，而是递了一张账单给他：“别的不用付，付这些就够了。”
沈棘年低头，看到账单脸就变了。
苏凛详详细细把照顾沈瑶瑶的账算了出来，下面还有一大栏，是被郑丽如叫去充当佣人和给沈欣然做牛马的账。
次数多得惊人。
自打沈瑶瑶出院后，郑丽如就把她当佣人使唤，还真因为有了她开掉了一名佣人。
至于沈欣然，更不会客气。
那一栏栏里，除了给她带孩子，更多的是出门给她开车，购物给她拎包，二十四小时待命，给她买药，熬汤，做一切她想做又懒得亲自动手的事。
甚至还在大半夜被叫去去给她和郭子林买安全套。
“她们这么对你，你怎么从不跟我说？”
苏凛笑，“你跟我见面上个床就走人，用什么时间说？”
沈棘年脸上浮起一片尴尬，“对不起。”
“我是问你要账的，不是来讨你可怜的。”苏凛不想跟他多浪费时间。
“发我账号！”
说完跳上车。
沈棘年拉住她的车门，“还有上次的事，也对不起。”
他的话音一落，苏凛的脸就冷了个透。
连周边的空气都冰在了她的阴郁气息之下。
那件事是她的死结。
一想到外婆骨灰撒了一地的画面，就恨得咬牙切齿。
“永不原谅！”
“我知道。”沈棘年暗下眸子。
“但我还是会亲自去外婆坟上跟她老人家道歉。”
苏凛眼神猛地一紧，抬身拧紧他的衣领，“听着，你没资格去见外婆！”
她恶狠狠地瞪向他的腿，“但凡敢去，废了你的腿！”
沈棘年任由她揪着，抿紧了唇瓣没有言语。
苏凛一把将他推开，开车窜了出去。
强劲的车风差点把踉跄的沈棘年给带倒！
沈棘年狼狈稳住身形，电话响起。
他接下，那头的人道：“你一直让我帮忙查的那个小姑娘，有了初步结果，是烈焰集团的人。”
“烈焰吗？”
这个结果沈棘年并不意外。
沈济安当初对他下了杀手，除了烈焰集团，怕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还要继续查下去吗？”那边问。
“当然。”
沈棘年沉声道。
他承诺了那姑娘要报答她，不能食言。
“好。”
……
“怎么还不给我找到男朋友！”
苏凛一大清早过来，就被宁教授训了个底朝天。
“你看你，成天顶着张灰扑扑的脸，好男人全给吓跑了！”
宁教授对她360度无死角嫌弃。
好好一姑娘，哪个形象不好扮，非得扮这么丑的。
“一个月已经过了大半，你给我上点心！”
宁教授恨铁不钢。
苏凛一味啃苹果，得空才“嗯嗯”两声。
苹果啃得那个嘎嘣脆。
宁教授看得血压都飙高。
指着她：“你……你呀！不成器！”
麦容宽离得不远不近，被两人逗得捂着肚子笑。
自打小影来后，实验室的气氛就好起来，宁教授也有了活力。
嗯，当然还有俞小姐的功劳。
宁教授见她油盐不进，挥挥手，“滚吧，滚吧，今天不许叫我再看到你！”
“得咧！”
苏凛跑出去前还不忘从怀里掏出个大苹果塞宁教授怀里。
宁教授瞪她一眼，苏凛做个鬼脸，一蹦一跳跑远。
麦容宽眼尖地看到宁教授抱着的苹果下压着的一包粗粮冲泡早餐，觉得还是小影更在意宁教授。
俞淑宁每天进进出出的，学习特别刻苦，却从不会像小影这般，能注意到宁教授不爱吃早餐。
苏凛跑出去时，俞淑宁刚好走进来。
自然也看到了她与宁教授的那番打打闹闹，眉头不由得拧了拧。
不喜欢战影，更不喜欢她跟自己父亲这么亲近。
片刻后，俞淑宁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苏凛刚出门，外婆下葬时认下的哥哥吴刚就打来了电话，“小妹啊，早上我去奶奶坟头的时候看到上次跟你回来的男人跪在那里，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