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劭听了这话,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渺,她面上表情淡漠如霜,与从前那个对他温柔如水、对他百依百顺的妹妹,截然不同。
高高在上、冷漠疏离,像个冰做的人一样。
几个月的时间,一二十年的兄妹之情,如今因为一个男人,就要彻底断送了吗?
这还是他的妹妹吗?
她可知,这些时日,因为她的假死,她的不告而别,自己夜不能寐,哀痛至极、每每想到从前朝夕相处的光景,都恨不得冲到摄政王府跟玄则奕一刀两断,却碍于局势,不能为她报仇,只能日复一日地受着这份折磨,用离开京城来麻痹自己……
谁曾想,到头来,他竟成了一个笑话?
云劭悲怒不已,跟在他身旁的絮娘子也为他谋不平。
絮娘子将手中的半琴递给婢女,上前两步,一边安抚失态的云劭,一边抬头看着那容貌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却瞎了眼睛的云渺。
心底涩意与妒意交织。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眼前这女子的替身,若云渺去世了,她这替身凭借这一幅肖似她的容貌,跟在云劭身边,可保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可如今正主没死,活着回来了,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云妹。”
絮娘子强压下心头的不甘,“你兄长爱护你的心思,日月可鉴,妾身日夜守在他的身侧,弹得最多的曲子,就是空山忆故人,这是当年管仲悼念亡妹的曲子,情真意切……”
云渺尚未开口,如意已嗤笑出声,“你可闭嘴吧。”
她不知道自家夫人与这位蹦出来的云驸马有着怎样的从前,但正如他们所说,夫人亡故数月,这位兄长不仅不披麻戴孝,反而夜夜召侍妾陪寝,弹个什么古人的调子,附庸些风雅便算兄妹情深了?
“我们夫人姓许,不姓云。”
“如今是闽南霍家的儿媳,是我们老爷定了婚书的妻子,腹中亦怀了我们老爷的孩子,一家人和乐美满,你们这群外人也别凑什么热闹了。”
此言一出,云劭的面部表情微微凝滞。
之前,知道这位霍夫人有身孕时,他并不在意,一个陌生人罢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如今陌生人成了自己的妹妹,再想到她这三四个月的身孕,日期正好是在王府被囚禁的时候,眉头紧皱,心里升起一抹不安。
“渺渺,你的身孕之事,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如意见他听不懂人话,顿时恼了。
仗着摄政王在一旁撑腰,半点不怵这个靠女人上位的附马大人,“驸马爷,你左边有娇妻右边有美妾,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便罢了,别过来惹我们夫人不痛快!”
“管的太宽了吧?怎么,还指望着我们小公子出世之后叫你一声舅舅不成?”
“你!”
云劭从未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丫头,渺渺身边跟了这样的奴才,怪不得性子会变成这般!
拧眉正要训斥她时,听到背后传来女子的轻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