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事吧？”黑尾诧异。


    “没，没事。”千花耳根红晕消退些，摇摇晃晃抬起头。


    不是，帅哥你谁？


    半湿碎盖m字刘海，湿润的水汽，压顺黑尾平时三角龙头盾一样的发型，映衬下连半垂的眼神都不显凶恶，甚至睡衣都是跟研磨一样款式。


    千花神情恍惚开口：“你平时，在抹发胶啊？”她还以为那发型是天生的，毕竟出多少汗都没塌过。原来是故意弄得吗？


    黑尾拿毛巾擦着湿发，避而不答。


    他眯着眼一步步走进研磨身边：是不是你带着千花，在我床铺上吃零食？


    突然气势汹汹的来势一滞，人被研磨拉住衣摆坐下。只能不痛不痒的说：“坐在我床上就算了，还把东西带上来吃也太过分了！！”


    “啊？！”千花低头一看，原来这白色大毯子一样松软的东西是床铺吗？


    千花连忙把零食碗移开，心虚开口：“抱歉，我还以为你们睡一起。”


    黑尾眼角抽搐：“这个年纪不会再睡到一起了吧？”又不是手拉手上厕所的小学生。


    千花一脸无辜：“你们看上去关系真的很好。”好到能穿一条裤子，连睡衣都是一个款式。


    研磨无语：“……就算是小黑，我也要有私人空间的。”也有不想分享的存在啊。


    “啊哈~”千花打个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泪珠：对比她以往作息，今天实在熬太晚了。


    “困了就去睡。”研磨单手盖住千花眼睛，自己托腮还在看【魔卡少女樱】。


    手掌的温度好像热蒸汽在敷眼。


    今天情绪起伏太大，千花带着昏昏沉沉的睡意，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一眼研磨的床铺，拿起包包，推门出去。


    屋内动漫音效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黑尾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默不作声。


    研磨坐回床尾，轻声开口：“她刚刚是想睡我的床吧？”


    “哈哈哈，这不是很明显吗？。”黑尾坐在床尾前的地板上，看着莫名其妙定格的【魔卡少女樱】。


    “她究竟，喜欢我什么？”研磨张开双臂躺倒在床上，头发散开，眼神没有焦点的看向天花板。


    黑尾关上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一见钟情之类的？虽然感觉千花不太像，对感情犹豫的人。”虽然一直没主动告白也不像她的作风。


    研磨翻个身，脸埋在枕头里：“所以就很奇怪啊，既不直说，也不保持距离。”


    黑尾犹豫再三，还是开口：“研磨，你对千花接受程度很高啊，今天居然邀请她来，我真的没想到。”明明从来不邀请朋友登门。


    “嗯，我喜欢她。”研磨干脆的承认，明确自己心意。


    月光透过窗户撒进室内。轻柔又模糊的光线让两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但他们实在太熟悉，不必用声音，用眼神，只要一个错拍呼吸，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研磨从枕头里转出半张脸，声音闷闷：“千花还是小黑喜欢的长发。”


    “别提这个，好吗？”黑尾无语:我喜不喜欢长发又不重要。


    “千花也不是很喜欢游戏，她只想赚钱。”


    “至少没有阻止你打游戏已经很不错了。”黑尾吐槽：“倒不如说，她根本没觉得你打游戏有什么问题。我已经开始担心她会纵容你，不分昼夜打游戏。”毕竟上次还说过，你早起打游戏很酷什么的。


    黑尾倒下，躺进被子里：这两个人心里都有数啊，只有自己在瞎操心。


    安置之后，男生的夜谈似乎刚刚开始。


    研磨把头闷在枕头上：“千花她，万一想要八个男朋友怎么办？”


    黑尾来了精神：“能给我留一个名额吗？”我愿意


    “不行。”


    “好绝情啊，研磨。”


    “是小黑笨蛋。我要全部，不然，我就一丁点都不要。”这个人怒气冲冲。


    黑尾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那你就没想过主动开□□往吗？”


    研磨侧身面朝黑尾：“不太行，如果用攻略游戏打比方的话，千花的恋爱线要她主动开口才能打开。”


    黑尾转头不看他，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听觉就格外敏锐：“不是吧，居然当成恋爱游戏吗？”


    “没办法啊，最开始她完全不是我的选项。”研磨声音闷闷。


    黑尾随口应道:“那她是谁的?”


    研磨瞥他一眼：“是啊，她是谁的呢。”说着又自言自语：“虽然我也没谈过恋爱，但不管她之前是谁的，总归现在是我的了。”反正某个笨蛋没机会了。


    黑尾：……


    月色透不过厚重窗帘，黑暗掩盖一切。


    “小黑，我做攻略游戏，攻略女主角的时候，总是能轻易找到对的选项。游戏有主线，推进有进度条，任何人的行为想法都可以推断，在事情刚刚开始发展的时候，我就能看到结局。”


    研磨掀开被子坐起来，盯着黑尾的后脑，语气困惑：“但千花不行，我很少能找到一定能得分的选项。千花不是能用概率来揣测的对象，有的时候我分不清是从未看透过她，还是她始终在更新迭代。”


    研磨蜷起来抱住膝盖，下巴埋进臂弯，像一个自闭小孩：“千花既陈旧又新颖，既老派又鲜锐。她好像在被什么困住，束缚在地底。我看到她在挣扎，我有一点想看她破土而出的样子。”


    即使黑尾不转头，也能想到自己幼染训现在的样子，一定是——


    像丛林中的猛兽一样，在稠密的树叶里，金棕色瞳孔里，是紧盯猎物的目光：“这个时候去打扰，就算被接受，也不会成为她最重要的存在。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先跟千花告白的。”


    黑尾白他一眼：“那，能预料到事情发展的研磨大人，有预料到千花今晚会跟你回家吗？你就这么有信心，她会先向你告白？”当心被别人抢走哦。


    研磨挫败：“居然就这么跟两个男生回家，就算是我们，千花也太没警惕心了。”


    “也不至于吧，千花敢单独出门肯定有手段的。”黑尾也坐起来思考一下：“你看，我们一开始说她单独出门太危险时，她都没把防身手段说出来，想来就算是对我们，也是有点警惕心的。”


    “她身上只带一个包，洗澡的时候也没拿进去。小黑，你现在的握力能单手捏爆苹果，只要你抓住她的手腕，她就什么都做不了。”研磨忧心忡忡。


    “做坏事就别用我举例子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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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尾呲牙。


    “不，不。”研磨摇头：“问题不在这个。千花看起来知识面很广的样子，但比起吉田春，其实她才是真正的没常识。”


    “哈，怎么可能？”黑尾皱着眉头，头发隐隐炸开：还有问题不在这，在哪？都说了坏事别用我举例子啊！


    “她没穿内衣。”


    “别说这个啊啊！”黑尾抱头捂耳：我已经尽全力装没看见了，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


    天空亮起的时候，光线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屋内还是昏暗的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留宿别人家，就睡的这么好。


    被电话叫起的时候，千花嗓音还有些干哑。“喂？”


    “千花？佣人叫你起床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房间了？”听筒传来温柔且熟悉的声音，没有一丝压迫感。


    “！！”千花瞬间惊醒，她在一息间迅速反应：“我在公司。”


    “你声音怎么了？”电话里，花山院夫人的声音带了点困惑。


    “忙到来不及喝水。”


    花山院夫人：“……女孩子不用忙着些的，可以雇个职业经理人，管不过来就给爸爸吧。妈妈给你定了一些服装还有皮肤护理，晚上有个宴会，等下回来试试吧？”


    “……”千花抬头，窗外的日光隔着窗帘照不进来，只能在缝隙中依稀透出温暖的色泽。


    她并不担心母亲不相信自己的话，一位心心念念自己儿女的母亲，能轻而易举发现儿女在说谎，但并不是所有母亲都这样。而千花对不了解自己的人说谎话更是信手拈来。


    她只是已经没力气再去强求，去周旋。


    千花用最干脆，最快捷的方法，去斩断，去求生。“现在每周一天处理公司的事还算可以。但今天下午有四宫家的下午茶，晚上说不定会留宿，妈妈不必准备我的那份了。”


    “……四宫家啊，啊我记得他家的大小姐是不是，跟千酱关系很好？那你去吧。用不用司机送你？”果然转移了花山院夫人的注意力。


    千花：“不必，我能解决。”


    “嗯，你一向做事稳妥……”


    似乎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千花问候过就挂了电话。


    她把窗帘拉开，四月的早晨，怎么样也说不上暖和。


    洗漱后出门，换上昨天洗好烘干的衣服，千花一开门就看见黑尾站在门前。


    似乎是睡过一夜，黑尾头发大体还是蓬松柔顺的，只发尾上翘的厉害。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一大早等在这里是为了拿他的发胶。


    黑尾：“啊，好巧，怎么没精打采的，没睡饱？下楼吃点东西吧。”是不是饿的？一天饿八顿的花山院小姐。


    千花：“……谢谢。”我可能真的有点饿了。


    楼下有谁进门。


    “研磨，小铁！起床没有？！妈妈回来喽~”拎着两个手提袋的职业装女性进门向楼上喊。


    “什么声音？”千花绷住呼吸，小声问。


    黑尾转头往楼下看：“啊，是妈妈他们回来了。”


    来不及问为什么黑尾也叫妈妈。


    听到楼下是研磨父母回家，千花连滚带爬，开窗下跳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