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低估了你的优秀程度,从孟津祥瑞、到救下萧震,干的事儿一件比一件厉害。”
“甚至还跟圣上有了书信往来。”
“莫说为师,怕是你师祖,听说你干的事儿以后,都得偷偷傻乐许久。”
崔岘闻言也跟着笑:“都是老师教得好。”
啧。
这话,东莱先生可不敢苟同。
因为这普天之下,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家小徒弟的恐怖天资了。
但也正因为天资太恐怖,小徒弟即将要做的事情,就是东莱先生,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心,来为其保驾护航。
想到这里,东莱先生神情严肃了许多,问道:“牡丹文会结束后,你在洛阳短暂闭关了一段时间。”
“如何,捋清楚思路了吗?”
崔岘迟疑片刻,点点头:“有些思路了,但并不完整。弟子需要无数场辩经,思想碰撞,去做论证。需要实践,需要反复检验,最终才能将其锤炼出来。”
东莱先生闻言,怔怔看着自己年轻的小徒弟,满心震撼。
14岁!
他才14岁啊!
别的少年,或许还在苦苦求学、逐梦科举。
但崔岘,已经计划着‘开宗立派’了!
这五年多以来,东莱先生在南阳崔宅院子里,跟小徒弟进行了成百数千场辩论。
作为崔岘的老师,他自然知晓小徒弟的想法和计划。
这真的很疯狂,也很大胆。
在一个儒家经学正统、掌控话语权的王朝,质疑经学,推行新的思想、学派……甚至比得罪东南豪强,都要恐怖无数倍。
但,作为老师,东莱先生一句劝阻的话都没有说。
历史的车轮,总是需要‘巨人’来推进。
人类的进步,本质就离不开每一次划时代的‘思想革新’。
尽管这样做,会引来重重危机,无数劫难。
可——
危机与劫难,同样也是新思想诞生必须要经历的‘淬炼’啊!
东莱先生看向崔岘,用玩笑般的语气咧开嘴笑道:“你说,多年后,史书工笔上,后人评价我东莱,会不会嗤之以鼻,不屑嘲讽?”
“这个东边来的先生,什么水平,也配给圣人做老师?”
崔岘笑眯眯说道:“既然您这么说,那徒弟得多加努力,争取让您被狠狠嘲讽上成百数千年。”
东莱先生哈哈大笑。
可是笑着笑着,眼眶却微微有些发红,他认真看着崔岘,骄傲说道:“我东莱,就你这一个宝贝疙瘩徒弟。”
“所以,别害怕。你尽管去折腾,老师护着你。就算到时候老师护不住,还有你师叔,师祖在呢。”
崔岘闻言心头泛暖。
他看向老师,轻声说道:“老师放心,徒弟并非莽撞之人,为此也做了一些安排。”
“先前徒弟以贾邵的名义,走过孟津、洛阳,不仅跟陛下有了书信往来。也有了一大批年轻的拥簇者,结交了苏祈、孟绅等才子朋友。”
“他们年轻,肆意、张扬、鲜活。徒弟以贾邵挑战崔岘的名义,将他们引来开封,也是计划着,从这群年轻人群体当中,点燃思想的星火。”
“哪怕届时他们无法接受,但有孟津、洛阳的情谊在,他们到时候也能站出来,为徒弟说几句公道话。”
东莱先生听完后,摇头笑道:“痴儿,你也有犯灯下黑的时候!贾邵做习惯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原本的名字,叫做崔岘呐?”
啊?
崔岘有些茫然。
东莱先生也不解释,站起来笑呵呵说道:“跟为师出去一趟,为师让你亲眼看看。若是‘贾邵’需
要做噱头、费尽心思把簇拥者们引来开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