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第一次时间太短,伤了男人的气概和面子?
太子头也没回,“你回去吧,孤只想一个人待着。”
小安子不敢再跟着了。
太子的状态很不对劲,跟没了魂似的。
他一头雾水地回到寝殿外。
书意和绮罗今晚不敢深睡,一直留意着寝殿的动静。
两人的紧张,可不比自家姑娘少。
太子离开了寝殿,两人便知出了事,忙起身去寻自家姑娘。
程思绵呆呆地坐在榻上,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寝衣,困惑又委屈。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书意赶紧把羊绒毯子披在了程思绵身上。
绮罗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明溪诗集》。
“姑娘,太子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程思绵咬了咬嘴唇,眼中隐隐闪过泪意。
“我本想与他坦诚相待,可他知道我是明溪先生,只说了一句我明白了,转头就走了。”
她没有想明白,太子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为哪般。
绮罗捡起了地上的诗集,眉头蹙紧又舒展。
“姑娘别急,奴婢知道太子误会什么了,奴婢这就把太子叫回来!”
她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太子不知不觉走到了揽星阁。
揽星阁的廊檐下,还亮着一盏灯,与空中的圆月光芒互映。
“殿下,大婚之夜,您怎么在这里?”
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
一个提灯的倩影,缓缓向他走来。
烛火照亮了她的脸,是姜茜语。
姜倩语曾是太子安插在陆凝真身边的细作。
她聪明,谨慎,细心,又懂得藏拙,在陆凝真身边六年,都没有被发现。
陆凝真被揭发,她是头号功臣。
很久之前,太子曾许诺,事成之后,东宫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那时候,太子的想法简单,先封茜儿为侧妃,登基之后,再提拔她的父亲,让她成为四妃之首。
姜茜语也能大概摸清太子的心思。
她出身寒微,父亲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她仰慕太子,能为太子效力,她甘之如饴。
她也没有很大的野心,不会觊觎太子妃之位。
陆凝真倒台之后,她就进了东宫,太子没有明确她的身份,但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对她另眼相待。
她单独住在华丽宽敞的揽星阁里,有六个宫女伺候她,人人见了她,都要客客气气称她一声“姜姑娘”。
只需要等到太子和太子妃完成大婚,半年之后,她就可以被正式册封了。
不奢求多少宠爱,只要太子记得她的付出,能隔三差五来看看她。
再赐给她一男半女,让她能在后宫安身立命,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不清楚太子为何在大婚之夜出来,还这样的失魂落魄。
太子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掠过。
姜茜语垂首,心跳得厉害。
“殿下,夜深风大,还是回去吧,别让太子妃空等。”
后半夜的风很凉,吹凉了太子的血液,也吹醒了他的大脑。
看着茜儿,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茜儿,有些话,孤想跟你说。”
姜茜语愣了愣,喜悦漫上心头,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殿下要进屋吗?”
太子迈进了揽星阁的大门。
他坐在了正厅里,姜茜语又欢喜,又有些忙乱。
太子制止了她正要倒茶的动作,“不必忙,你坐下吧。”
姜茜语的眼睫轻颤着,纠结片刻,坐在了离太子最近的下首。
她乖巧地望着太子。
“茜儿,你今年多大了?”
“回殿下的话,奴婢今年二十有二了。”
二十二,几乎和绵绵同龄。
这个女子,为他奉献了六年的青春。
大好的年华,她在长公主府上,当一个默默无闻的丫头。
太子心中十分愧疚。
他也清楚茜儿对他的感情。
但他已经无法再爱上绵绵之外的任何女人了。
尽管绵绵决意离开。
那就让他成为一个彻底的孤家寡人吧。
“茜儿,孤说要为你安排一个去处,母后身边的掌事宫女黛影,年底就满二十五岁了,母后已经为她选好了人家,她出嫁后,母后身边就缺了一个女官,你可愿意去?”
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乃是正二品,仅次于御前宫女。
当过正二品的女官,又是服侍过皇后,出宫后会成为达官权贵争相巴结的贵人。
身价高了,整个姜家都会跟着荣华富贵。
姜茜语的眼中盈满了泪水,“殿下,是奴婢哪里做错了吗?殿下为何要赶走奴婢?”
还是太子妃跋扈善妒,容不得殿下身边有别的女人?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