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慕寒如何说,阿月始终坚持心里的看法。
她仰起头,一对含泪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相信云安。”
“他是我的丈夫,他会明白过来的。”
李慕寒怒其不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只能叹气。
“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怀着身孕,行动起来总归是不方便的。”
阿月垂下头,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凄凉的笑。
另一边。
刺客带着恢复记忆的云安去见胡静勃。
胡静勃看到云安,眼睛先是眯了眯。
他上下打量着云安,问道:“想起来了?”
云安单膝跪地,愧疚道:“丞相大人,我已经想起来了。”
“此后我会更加小心,绝对不会再犯错。”
胡静勃满意地点头,“很好。”
他伸出手,脸上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
“云安,你只要乖乖听话,哪怕是做错事也没关系。”
“这次任务失败,我不会怪你。”
“只要你好好反思,将功补过,一切都好说。”
云安愣住,眉头微微拧着,颇有些不解地看着胡静勃。
他略微诧异地问:“丞相大人,我要如何将功补过?”
不等胡静勃回答,他紧接着说:“不管丞相大人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乖乖照做!”
“一定不会辜负丞相对我的期望!”
胡静勃拉着云安起身,笑容更加灿烂,“想要将功补过也不难。”
“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到你从前生活过的村庄。”
“你若是想让我原谅你,就将村子里所有知道你存在的人解决掉。”
听着胡静勃的话,云安大脑轰地一声变得空白。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胡静勃,张口结舌。
迎上云安的目光,胡静勃眼睛眯了眯,黑漆漆的瞳仁中迸射出森然的冷光。
云安打了个寒颤,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丞相大人,那些村民是无辜的!”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把他们都处理掉,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胡静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了下来。
他紧抿着削薄的嘴唇,周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冷意。
云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迅速垂下眼,慌张地说:“丞相大人,我能不能做别的事情来将功补过?”
“那些村民……”
胡静勃紧绷着脸,没好气地说:“怎么,云安,你难道不想复国了吗?”
“棠国千千万万的冤魂还等着我们去拯救!”
“你如此妇人之仁,如何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真的可笑至极!”
云安咬住嘴唇,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丞相大人,我并非是妇人之仁。”
“我只是觉得处理那些村民完全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胡静勃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阴鹜地看着他。
云安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面无表情的胡静勃,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胡静勃脸上扯出一抹笑,他半蹲下身,直勾勾地盯着云安的眼睛。
“云安啊云安,我说过,你要乖乖听我的话。”
“只要你听话,我可以不计较你之前的失误。”
“但是你不听话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你不听话的话,我就不会再给你药了。”
云安的脸色登时吓得惨白。
他抱着胡静勃的大腿,眼睛变得猩红。
“丞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胡静勃哈哈笑了起来。
“很好,云安,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你早点这么做的话,不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吗?”
他俯下身,笑眯眯地看着云安。
“上次的药效过了这么久,应该马上结束了。”
“只要你好好完成任务,我就把药给你。”
云安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连连点头,“丞相大人,放心吧,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他勉强在脸上挤出笑,表情看起来很是勉强。
云安的手不停地颤抖。
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毒药发作后的痛苦。
那种痛苦可以说是万蚂穿心,钻心蚀骨的疼。
所以云安宁愿把所有村民都杀死,都不愿意让自己体验那种痛苦。
与此同时,李慕寒正抱着身子沉重的阿月向镇子的方向跑。
阿月的脸色无比惨白,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只是看着这么痛苦的人儿,李慕寒心里就愧疚无比。
他原本是想带着阿月回山村,不成想阿月突然肚子疼。
无可奈何,他们两个只能前去离这里最近的镇子。
李慕寒气喘吁吁地把阿月交给大夫,大夫诊脉后,给阿月开了一些药。
很快,阿月肚子上传来的阵痛便停了下来。
李慕寒长长地吐出口浊气,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
“公子,夫人已经没事了,不过不易受到惊吓,还需要好好养胎。”
向大夫告辞后,李慕寒开始给阿月煮药。
阿月虚弱无力地瘫在床上,脸上惨白的毫无血色。
她望着忙碌的李慕寒,心里很是愧疚。
她抚摸着肚子,眼圈不禁湿润。
如果不是李慕寒,她和云安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盯着李慕寒看了一会儿,阿月有些虚弱地问:“李公子。”
“若是再见到云安,你真的要把他杀了吗?”
李慕寒不假思索地嗯了声,“我千里迢迢从宣武国赶来这里,为的就是杀了他。”
“他把我害的家破人亡,我怎么可能放任他逍遥法外?”
李慕寒把药碗放在桌子上,眸光冰冷地看着阿月。
“你啊,对云安还是有期待。。”
“他根本不值得你这么爱。”
“说难听点,云安就是一个骨子里极度自私的人。”
“你竟然指望他能爱上你?”
“他最爱的人只有自己,不会有你。”
阿月根本不相信。
她咬住嘴唇,红着眼,哽咽地说:“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李公子,我会向你证明。”
李慕寒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阿月,只是无奈地说:“你啊你啊。”
“他是个骨子里都很自私的人。”
“他可以为了达成他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