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后有些魂不守舍,胤禛也只道是这几日为着自己病重一事她太过于耗费心神了,难免放松下来会有些走神。
他曲起手指带她额头上轻轻一敲“想什么呢?说着咱们女儿的事也能走神,哪有你这样的额娘。”
这一下唬得吕佳盈风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她掩饰着摸了摸自己额头轻笑两声“臣妾是想着咱们姝儿,之前还是在臣妾怀里小小一团呢,一转眼竟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了。”
她说话间不经意流露出了苦涩与勉强,胤禛只当她是舍不得这个唯一的女儿。
其实他又哪里舍得呢,若不是这次变故,他是想着多留弘锦在身边两年的,左右皇家的公主,年纪大些也没人敢多说什么,只是
说句不吉利的,若是真有个不测,弘锦守孝下来那就是三年,今年眼瞧着就要十六岁了,再等上三年,他也实在舍不得。
他自觉和皇后想到了一处,揽着她的肩膀长长的舒了口气“朕知道你舍不得咱们姝儿,朕也舍不得,所以朕打算将公主府建在京城里,最好就在咱们边上,待会叫人拿了地图来,再传钦天监,咱们一同选个位置。”
嗯?
吕佳盈风神色怔愣,不确定的重复道“公主府,能建在咱们边上?”
胤禛给予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蹭着软枕轻轻点头“自然可以,阿木尔也是自小在紫禁城里长起来的,朕当时特意没给他赏赐郡王府,就是为着今日。”
“阿木尔”吕佳盈风更是迷茫的眨了眨眼,自幼在紫禁城里长大的阿木尔,除了弘昭身边的还能有哪个。
那就是说
没等她想完胤禛先一步说道“弘锦是朕捧在手心长起来的女儿,朕自然不会让她动辄远去千里,阿木尔得朕与你的教导,又伴在弘昭身边多年知根知底,是漠北王公还有爱新觉罗的血脉,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是,是啊,再合适不过了。”
吕佳盈风语气渐渐坚定,陪着笑凑近了些,暗自将袖中的药盒又往里塞了塞,这等大逆不道的东西,还是一把火烧了的好。
胤禛不知她心中的这些小九九,她现在也也顾不上这些,他向来是一想要给谁恩典那就是沉浸式的,轻易停不下来。
既然起了这个念头,胤禛就想着还是尽早完婚的好。
“时间上是有些仓促,但是该有的朕是一定都不会少了咱们姝儿的,皇后这边也再多盯着些,朕知道你是个心细的。”
吕佳盈风顺从的点点头“皇上放心。”
胤禛尤觉不够,说起这事来就连身上的病痛都好了不少,眼睛睁的都比方才大了,手上无意识的在锦被上敲打着默默盘算。
“公主成婚都是要给封号的,可咱们弘锦早就有了固伦敬华公主的封号”他边说边想,同吕佳盈风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到真像了民间的寻常夫妻一般,掰着手指头数着女儿的陪嫁。
“咱们姝儿自然不能比不过旁人,既然有了封号那便从旁的地方去补,咱们的女儿得皇阿玛赐名,跟皇子一样排的弘字辈,既然固伦公主等同亲王爵位,那往后弘锦每年的年俸也同亲王一样。”
要知道,固伦公主虽与亲王爵位相同,可年俸那是差出十倍往上了,如今这一下倒真是实实在在到手的实惠,吕佳盈风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皇上您向来思虑周全,臣妾这个当额娘的真是自愧不如。”她捏着帕子替皇上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依旧是一贯的语气丝毫不带有目的的谄媚,胤禛喜欢的也就是她这个样子。
“你哪里是思虑不周,朕明白,有些事你不好开口,那便由朕来说,弘锦是朕的长女,有和弘昭一胎双生,无论是朕,还是弘昭,定然都不会亏待了她去。”
见弘锦这事基本上算是落定了,胤禛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他一连昏睡了这数日,如今精神头倒是还不错,说了这半天没有要休息的意思,转而说起了另一桩事。
“毓庆宫那边也不知道修的怎么样了。”
他状似无意的一句问,听在吕佳盈风耳朵里倒是听出了些旁的含义。
她秉承着自己大部分时候有话直说的性子,直接问道“皇上是想着,把弘昭的婚事也一同定了吗?”
毕竟以毓庆宫这几年来建造的样子来看,皇上在此之前是从来都没想过要让弘昭搬出去住这件事的,今日乍然提起,又连带着方才弘锦之事,意图确实是容易瞧得出来。
“嗯。”胤禛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说起这事他更是上心。“咱们弘昭自然千好万好,那女子既得能与弘昭相配,又要性子齐全些日后才能坐得稳,皇后可有好的人选了?说来叫朕也听一听。”
吕佳盈风心中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要说皇上什么时候给弘锦瞧上的额驸她是真没瞧出来,这才闹了方才的那个笑话,可要说弘昭的太子妃,她可是板上钉钉瞧得真真的。
见皇上老毛病还是改不了,两眼一睁就想着试探,她扯动嘴角撇了撇“皇上这是明知故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