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哥 作品

第416章 鬼妻、医术、藏虱

鬼妻

泰安有个叫聂鹏云的汉子,跟媳妇感情特别好,俩人整天腻歪在一起。后来媳妇得了病,没撑过去死了。聂鹏云整天跟丢了魂似的,吃不下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媳妇的影子。有天晚上他正一个人坐着发呆呢,媳妇突然推门进来了。聂鹏云吓了一跳,赶紧问:“你咋来了?”媳妇笑着说:“我现在是鬼啦。看你整天想我想得厉害,就跟地下的头儿求了情,回来跟你聚聚。”聂鹏云高兴坏了,拉着媳妇就上床,跟以前过日子没啥两样。打这以后,媳妇的鬼魂时不时就来一趟,俩人就这么偷偷摸摸过了一年多,聂鹏云也没提再娶媳妇的事儿。

可家里的叔伯兄弟不干了,怕他断了香火,私底下一直劝他再找个媳妇。聂鹏云想想也对,就找了户好人家下了聘礼。不过他怕死去的媳妇不高兴,一直瞒着没说。眼瞅着婚期越来越近,鬼魂不知道咋知道了这事儿,跑来找他算账:“我看你对我有情有义,才冒着被阴间处罚的风险回来陪你,你倒好,说好了不娶别人,现在咋说话不算数了?”聂鹏云赶紧解释是家里人逼的,可鬼魂还是气鼓鼓的,扭头就走了。聂鹏云虽说心里有点愧疚,但婚还是照常结了。

到了新婚之夜,俩人刚躺下,鬼魂突然闯进来,跳床上就打新娘子,嘴里骂骂咧咧:“你啥玩意儿,敢占我的床!”新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爬起来就跟她对打。聂鹏云光着身子蹲在旁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哪边都不敢帮。没一会儿鸡叫了,鬼魂才走。新娘子以为聂鹏云前妻根本没死,觉得自己被骗了,当场就想上吊自杀。聂鹏云赶紧把前因后果全说了,新娘子才知道是闹鬼了。

打这以后,鬼魂每天早晚都来,新娘子吓得躲得远远的。鬼魂也不跟聂鹏云睡觉了,就掐他胳膊大腿,然后对着蜡烛瞪着眼,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折腾了好几天,聂鹏云实在受不了了。村里有个会法术的,削了几根桃木钉,钉在他前妻坟墓的四个角,这才把鬼魂镇住,再也没来过。

医术

沂州有个姓张的穷汉。有回走在路上,碰着个会看相的道士,道士上下打量他几眼,说:“你以后能靠门手艺发家致富。”老张纳闷儿:“学啥手艺合适呢?”道士又仔细瞅了瞅他,说:“行医看病最合适。”老张苦着脸说:“我大字不识几个,哪儿能当得了大夫啊?”道士笑他:“你这人咋这么死脑筋!有名的大夫难道都得读一肚子书?干就完事儿了!”

老张回家后,穷得没啥营生,就到处搜罗些民间偏方,在集市上划拉块空地摆地摊,弄了些鱼牙、蜂房啥的当药材,全靠一张嘴忽悠人换点吃喝,刚开始谁也没把他当回事。

赶巧青州太守咳嗽病犯了,发公文让下属各县赶紧找医生。沂州地处大山旮旯,本来就没几个懂医的,县令怕交不了差,就逼乡里必须推荐人。大家伙儿稀里糊涂就把老张给报上去了。县令立马传他来,可老张自己正咳得痰多气喘,连自个儿的病都治不了,吓得直摆手推辞。县令根本不听,硬派驿站的车马把他押送去了。

走到深山里,老张渴得嗓子冒烟,咳嗽也更厉害了。进村找水喝,山里水比金子还金贵,见人就求,愣是没人给。后来看见个妇女在滤野菜,盆里野菜多水少,汤稠得跟唾沫似的。老张实在渴得受不了,求人家把剩下的浑水给他喝。没成想喝完不仅解渴,咳嗽还立马止住了。他心里琢磨:“这说不定是个治病的好方子!”

到了青州府,其他县的医生早来治过,可太守的病一点没见轻。老张进门后,先躲到没人的地方,假装在那儿摆弄药方子,让人传给府里上下看;接着派人去民间搜罗各种野菜,照之前喝的那碗汤的样儿过滤熬煮,最后把汤汁端给太守喝。

太守喝了他熬的汤,咳嗽居然真好了。老头儿高兴坏了,又是赏钱又是送东西,还专门让人做了块金匾挂在张家门口,可劲儿夸他医术高明。这下老张名声彻底传开了,家里每天跟赶大集似的,挤满了来看病的人。说来也怪,不管啥毛病,只要按他给的方子吃药,十有八九能好。

有一回,一个得伤寒的病人来求药,赶巧老张喝得醉醺醺的,误把治疟疾的药当伤寒药开给人家了。等酒醒了才反应过来开错药了,心里慌得不行,却不敢跟任何人说。没想到三天后,有人抬着礼品箱上门道谢,一打听才知道,那病人喝了药后上吐下泻,折腾完了病反倒好了。这种歪打正着的事儿还真不少,老张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有钱人。后来他架子越来越大,有人请他出诊,要是不带够银子和舒适的马车,根本请不动他。

益都有个韩老翁,后来成了名医。可他早年没出名的时候,只能背着药箱走街串巷卖药。有天傍晚没地儿住,就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借宿,碰巧这家儿子得了伤寒,都快断气了,家人拽着他求治病。韩老翁心里直犯难:不治吧,今晚没地方落脚;治吧,自己根本没真本事。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不自觉地搓身上的泥垢,搓下来的泥片子顺手捏成丸子。心想: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给病人吃了这泥丸子,治不好大不了挨顿骂,至少能混顿热乎饭吃。于是就把泥丸子给了病人。

半夜里,主人咣咣砸门,韩老翁以为病人死了,怕被打死,翻墙就往外跑。主人追了好几里地,他实在没处躲才停下。结果人家告诉他,病人吃了“药”后出了一身透汗,病居然好了!主人把他请回家里,好酒好菜招待,临走时又塞了不少银子当谢礼。

藏虱

有个乡下人,有回坐在树下歇脚,觉着身上痒痒,一摸,摸出只虱子。他随手撕了片破纸,把虱子包起来,塞进树洞里就走了,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心里。

过了两三年,他又从这棵树旁边路过,冷不丁想起来当年塞虱子的事儿,就凑过去看。树洞里的纸包还跟原来一样,好好地塞在那儿,没被风吹跑也没被雨淋烂。他好奇地把纸包打开,里头的虱子干巴巴的,薄得跟麸皮似的,跟死了好久似的。他闲着没事,把这干虱子捏在手心里,翻过来掉过去地看。

没成想,刚捏了一会儿,掌心突然痒得钻心,低头再看那虱子,肚子居然一点点鼓起来了,就跟吸饱了血似的。他吓得赶紧把虱子甩到地上,扭头就往家跑。本以为没啥大事,谁知道手掌发痒的地方慢慢鼓出个硬疙瘩,越来越红肿,折腾了好几天,这人竟活活疼死了。